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打开，是陈紫菀的消息。

【朝朝，听经理说你在酒吧里惹事了？】

谢明朝如实回复：【有人欺负女生，我顺便出手罢了】

聊天框顶部立即跳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们家朝朝出息了，竟然会保护女孩子了！是什么样的女生？】

他给出了一个精简的概括：【漂亮但实在愚蠢】

陈紫菀：【哪有你这么形容人家女孩子的？那叫天真呆萌】

谢明朝试着将那两个形容词放在沈卿身上，最后还是觉得委婉的“不太聪明”适合她。

【怎么，朝朝这是对人家上心了？】

他看着陈紫菀恶作剧似的发了个坏笑的表情包，淡定地回复：【没有】

对一个直白表示自己不是理想型的女生上心，他没这闲功夫。

今晚上替她解围也只是因为那天下午沈卿试探性的那句“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只是这样而已。

谢明朝重新回到了舞台。

“抱歉，刚刚发生了一点意外，现在工作继续。”

沈卿特意掐着时间回家，李欣已经在提前一晚上准备明天早餐的食材了。

听见开门的动静，李欣从厨房探出头，欣喜的表情在闻到其它味道时顷刻变得严肃。

李欣拎起沈卿的衣领嗅了嗅，“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为什么会有烟酒的气息？”

沈卿大脑极速运转着，庆幸自己平时面瘫惯了此刻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她镇定地扯了个谎：“今晚上班里举行了活动，老师们喝了点酒。烟味大概是我下第一节课去小卖部沾上的吧，门口不少抽烟的小混混。”

“以后离那些不良少年远一点。”李欣信了她的话，“先去洗澡把衣服换了，难闻死了。”

沈卿目前只有一套秋季校服，外套已经被拿去洗了，她第二天起来时只能穿夏季的短袖。

京都的九月中旬，暑热已经渐渐消散，昼夜温差不小，需要穿外套才能勉强抵御早上的寒意。

沈卿怕冷，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上。

但一到校门口就被王建国拦下了。

他露出得逞的笑，“总算被我逮着一次了，为什么不穿校服？”

她拉开外套拉链，指了指领口上的红色条纹，“我穿了，在里面。”

王建国显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穿里面不行，从外面看根本就不知道你穿了校服！”

沈卿干脆将书包往地上一丢，直接脱了外套，露出穿在里面的校服短袖。

她愤恨地咬着牙：“这样行了吧，大、叔？”

王建国心满意足地摆了摆手，“哼，进去吧。”

总算是替小谢惩罚到了这个女流氓！

清晨的凉意只凭着一件短袖还是难以抵挡，沈卿冷得缩了缩肩膀。

她第一次觉得从校门口到教学楼的距离这么长，直到进了教室，封闭空间的暖意才将她被寒冷冻到发麻的意识拉了回来。

谢明朝看着沈卿抱着双臂在位置上坐下，蹙眉开口：“你的衣服……”

她颤抖着肩膀将外套披上，吸了吸鼻子，鼻尖还泛着一点红。

沈卿开口时声音还被冻得有些沙哑，“那个保安大叔硬要我穿校服进去，但我外套昨晚上洗了，只能兜着短袖进来了。”

他静默了片刻，“你有杯子吗？”

她从抽屉里摸索了半晌，一阵窸窸窣窣的零食包装袋碰撞的声响过后，掏出了一个昨天喝完的橙汁水瓶。

“这个可以吗？”

“嗯，让我先出去一下。”

沈卿起身腾开位置，看着他拿起水瓶出了门。

在早自习开始前的一分钟，谢明朝拿着瓶子回来了。

他将瓶子搁在她桌面上，“装了点热水，驱驱寒。”

她怔愣地去摸瓶身，并不烫手，温热得刚好。

暖意顺着掌心蔓延，沈卿将瓶子抱进怀里，有些苍白的脸有了些血色。“谢谢。”

谢明朝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很淡地“嗯”了一声。

但沈卿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质，前两节课脑袋一直处于昏沉的状态，连提笔画画时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下课铃一响，体育委员就嚎起了大嗓门：“今天周三，例行跑操！”

沈卿下意识地站起身，身形摇摇晃晃了好一会儿才站稳。

“你不舒服的话就请假去医务室，”身旁的人适时地开口，“不用勉强。”

她艰难地仰起脸看他，但谢明朝的脸在眼前都开始模糊起来。

她声音艰涩，“能麻烦你帮我请个假吗？”

“嗯，我会和班长说。”

沈卿将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麻烦了。”

确定她不会摔倒以后，谢明朝才往离操场近的楼梯口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