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时漫盯着场景，似乎有所顾虑。

王子华不经意回头，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我靠，”王子华按着胸脯，“许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刚刚。”许京言淡淡地说。

时漫闻声回头，说：“你来了。”

“嗯，”许京言往前凑了凑，王子华识相地往旁边撤了一步，他盯着时漫手里的剧本，似乎有些沉默，片刻后，他说，“可以，就这么拍吧。”

“可是你不是……”时漫有些担心。

“我没关系，”许京言望着时漫温柔一笑，“这样拍出来的效果最好，不是吗？”

“嗯……是这样没错……但是……”

“这样就够了。”许京言说。

他是个演员，为了能实现最佳的拍摄效果，愿意全力以赴。

“好吧，但是如果不行的话也不要勉强自己。”时漫还是有顾虑。

许京言轻笑：“知道了，老……”

那句“老婆”才说了一半，他和时漫就不约而同注意到了一旁的王子华，这会儿正叼着烟头看着他俩，脸笑成了花。

许京言随即改口：“导演。”

时漫脸有点儿红了，不太好意思。

王子华连连啧舌：“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你俩还真是挺般配的。”

时漫：“……”

许京言冷言冷语：“不用你说。”

王子华：“……”

艹。

最近剧组夜戏很多，连夜赶了个大夜戏，收工的时候接近凌晨。

时漫从椅子上起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却一点儿都不困。

孔靖在她旁边连打了几个哈欠，已经有点儿顶不住了。

“漫姐，连着几天大夜，谁受得了啊？！”

时漫安慰他：“过几天就好了，趁着现在天气什么的都合适，早点拍完比较好。”

“像你这样的导演真是不多了，”孔靖说，“你认识方月然吗？”

“方月然？”时漫愣了一下。

“啊，就咱们学校那个，比你低两届，比我低一届，家里挺有钱的，她爸出资给她拍电影，但是人没什么拍电影的头脑，拍的东西都是些烂片。”

“嗯……好像有点儿印象。”

“听说她最近出事儿了，”孔靖双手抱着后脑勺，感慨似地说，“也算是报应吧，像她那种人，上学的时候就把别人逼退学，毕业了也是个影圈的败类，没什么水平，还把水给搅浑了，早该出事儿了。”

时漫静静地听着，内心没什么波澜。

东方既白，朝阳初升，一切都在向着欣欣向荣而去。

那些肮脏的，不堪的，都会让路于灿烂前程。

“还是应该抱有期待的，对吧？”时漫回头，对孔靖微微一笑，眼中熠熠。

*

剧组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唐晋清手头上还有别的事儿，不能待得太久，所以基本上一尘埃落定他就要立刻赶去外地。

剧组忙不开，时漫只能送他到离开影视基地。

司机帮唐晋清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唐晋清径直走向时漫，张开双臂，不舍地抱着时漫。

最后强行被许京言从时漫身上分开。

唐晋清似笑非笑地说：“多抱一会都不行？”

“嗯。”

唐晋清笑里藏刀：“她是你老婆，也是我师妹。”

“知道。”

“……”

这天没法聊。

唐晋清嗤之以鼻，对时漫说：“要是想离婚了一定要找我，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保证让他净身出户。”

时漫笑言：“谢谢师兄，一定。”

许京言：“？？？”

唐晋清笑得乐不可支，随后摆正脸色问时漫：“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好了没？”

“考虑好了，”时漫说，“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我想去参加。”

“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我已经帮你把作品交过去了，等制作期过去你就去。”

“师兄，你真觉得我行？”

“当然，我对你可是有绝对的信心，”唐晋清说，“从上学那会儿里维电影节就是每一个青年电影人的梦想，也曾经是我的。漫，你不是一个人在追逐你的电影梦，还有我的，也靠你了。”

“好，”时漫红了眼眶，“师兄，一路顺风。”

唐晋清挥手告别，坐上驶向机场的车。

时漫转身，见许京言脸色好像不太好。

阴沉沉的，不怎么高兴。

“其实你挺舍不得师兄走的，对吧？”时漫说。

许京言眉心微蹙：“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不高兴？”

许京言犹豫片刻，方问：“你真想跟我离婚？”

时漫：“……”

她没回应，径直绕开许京言，走了。

走了几步之后，时漫意识到许京言没有追上来，她停下脚步，回头发现许京言还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