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沉沦(36)
锦棠还得回杳霭苑挑礼物。
想到那个陈列无数珍品的藏室,锦棠犯了难。
半小时后,老管家搬了个木梯子给她。
上面的瓷器玉瓶年代太久,已经落灰了。
老管家说,那是祖上留下来的。
只一秒,锦棠收回试探的手。
有种差点把传家宝送人的错觉……
踩着梯子找了一圈,就没件看着平平无奇的凡品。
转身,她干脆坐在结实的梯子上,两条笔直的腿悬空晃着,在通讯录里找江少珩的电话号码。
微微喘着气,她挑花了眼,胳膊长时间伸着,有淡淡的酸麻感。
单手敲着,等待电话拨通。
空荡室内,悠扬的铃声被无限放大,阵阵回音过,兀然作停。
“怎么了?”他声音淡淡,不急不慢地揭开。
“江少珩。”
“我不敢挑。”出手几百万的礼物,她享不来这样的生活。
有种捧着京城一套房的沉重感。
原先想着挑幅画,选了些自己没见过的,拍照一搜,发现价格她也该认识。
短短二十分钟,她见了一串串零。
那边人似乎是笑了,就落在她耳边,“那你现在在看什么?”
“一幅画。”
色彩很浓重艳丽,视觉冲击很强。
“那就它了。”江少珩说。
很草率随意的决定。
随个生日礼,真的太奢侈。
这幅画,相当贵重,锦棠上学那会听艺术学,教授说,真迹被一位富商拍走了。
七百万的价格。
她没想到这人会是江少珩。
管家叫人来包好送到车上,问锦棠还有没有需要拿的。
她连忙摇摇头。
梯子撤掉,锦棠跟那幅画身后,在杳霭苑的门口上了车。
“锦小姐,您慢走。”
这是江少珩给她配的车,奈何自己两点一线的生活,直至今天才用上。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车开得稳。
晼晚,风阵阵起。
车在蜿蜒公路缓缓行驶,出了老洋房,相较之下,眼前总有些雨井烟垣的落差。
树梢哗啦啦响着,在云雾前摇摇晃晃,遮住微弱的光线。
一侧,宽大的木盒被扶住,她怕这东西磕着碰着。
到地,她才松手。
苏烟宁等在门口,穿了件亮色的小短裙,长腿白得发光。
踮着脚朝锦棠招手。
大概是刚拍完戏,她脸上还有彩妆没来得及卸掉,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
司机帮她拉开车门,苏烟宁已经几步跑过来,左顾右盼问道:“江少珩没来?”
“他有事,晚点过来。”
苏烟宁点点头,原本也就是客套关心一句。
挽着锦棠的胳膊,看管家把一幅画搬进别墅里。
“回头找人重新裱一下,送回家。”苏烟宁还没看到画,但既然是礼物,无论如何都代表心意。
更何况,送礼物这人,她很喜欢。
锦棠问她:“你和楚老板不住在这边?”
距离市区不近,但是胜在清净。
只见,苏烟宁摇摇头:“我最近在这边拍戏,他就近买了房,凑合住两个月。”
面对眼前的独栋三层别墅,锦棠在想凑合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确实没有杳霭苑大。
但她喜欢那个有落地窗的客厅,明亮几净。
苏烟宁没请其他人,她说自己没什么朋友。
这是真话。
“圈里人大多觉得我是靠楚聿白这层关系,表面上是不错,背地里难说,至于楚聿白圈子里那群人,不过是点头之交。”
所有人大概都在等着他甩了苏烟宁,连当事人也没期待长长久久。
但这么多年,楚聿白似乎没这个打算。
这是她待在楚聿白身边的第五年。
生日都过了四个,当事人也摸不透这位老板是怎么想的。
管家端了两碗芡实粥上桌,苏烟宁眼瞧着皱皱眉。
“怎么又喝啊!”
苏烟宁常年拍戏饮食不规律,这是拿来养胃的。
管家无奈,说这是先生吩咐的。
“先生还在楼上,您别让我为难。”
搬出楚聿白来,苏烟宁的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嘟嘟嘴,说着,“喝就喝,不就是碗粥。”
而后,管家看向苏烟宁旁边的人,“正巧,锦小姐也跟着尝尝。”
苏烟宁扶额,一个没忍住,“谁想尝这个啊!”
不是单纯的炖,用了挺正宗的做法,先熬羹,再煮。
苏烟宁闻到这味就头疼,端起碗,她捏着鼻子往嘴巴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