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25)
他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失语神情,“还觉得清玉宗好吗?”
她可从没在他面前说起清玉宗如何,多半是这小子离经叛道,心比天还大,放碗骂娘瞧不上清玉宗。
“师兄,”阿俏诚恳发问,“您是哪位长老的亲徒?”
是谁教出你这个孽障来的?
十七捏了粒花生,指尖一弹,倏地弹到她脑门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皮痒?”
阿俏吃痛地捂着脑门,眼泪花花。
好阴晴不定的小子。
台上说书人又起新篇,手口并用,说得绘声绘色,但总还绕不过仙门话题。
九州百姓对修仙成圣向来抱有极大热情,新瓶装旧酒也不嫌弃,一个个穿梭在台下,听得津津有味。
他俩休息完了,没继续听下去,起身要走。这时,却听得一声惊案,说书人豪情道:“若说天下谁堪与之一战,只有当年那天妒之才、惊绝之貌的徐十七。”
阿俏停下步子。
十七抱剑回首。
她小声问:“师兄,我们能听完再走吗?”
“怎么,没待够?”
阿俏欲反驳,话到嘴边又吞回去,站在门边,一言不发。
十七冷脸:“走。”
到底是走了,没听见说书人如何谈论徐十七,也没看见台下众人是何种反应。
原著里,徐薇是一抹虚影。
天下人记得“清玉十七”二人,风光一时,却记不得徐薇。
鸿野战后清玉败落,或以为他死了,或以为他重伤难治,隐居山林。
天下太平,他的死或活,对九州来说已不重要。
*
出城已是傍晚,按路线该向东行。
阿俏一路萎靡,无精打采。
傍晚霞光美轮美奂,虽比不上清玉,但仍绚丽动人,且流露着人间生气,丝毫不冰冷。
阿俏试图从景色中汲取兴致,仰头看了半天心中仍然空落落,不由对西长叹:
噫吁嚱。
走这半天叹的气比耋耄老人还多,十七不耐烦地拧眉,“有话就说。”
说了你也不懂。
阿俏心里不满,嘴上却说:“走太久,累了。”
十七睨着眼,嘲讽道:“那日下山不见你喊累,这才几天,变得如此娇嫩?”
说话又气人,亏得她还因二十两银子心生感激,白瞎了。
“师兄若是御剑,想必片刻就能抵达合庄。”
十七道:“我偏不。”
阿俏:“……”
好幼稚。
怎么会这么幼稚?
这小子精神状况堪忧,一会儿笑一会儿凶。天生只一副嘴脸,竟能摆出这么多表情。
她忍不住问:“师兄,你修仙时可是出了岔子?”
十七:“什么意思?”
阿俏恳切道:“我怀疑你走火入魔。”
要不查查脑子吧。
十七脸色一变。
阿俏一惊,下意识后退,怕被一掌拍死。
却见他面色苍白,身形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撅过去了。
“师兄,你……”
“咳!”
十七一晃,咳出一口鲜血。
阿俏震惊。
临倒前,他挥手从储玉中甩出阿俏的包裹,哑声道:“回阳丹。”
第13章 其名十七
南华寺。
烛影摇曳。
小和尚端来斋饭,和声道:“李姑娘,寺内清寒,还请见谅。”
阿俏连忙还礼道谢,“哪里,多谢小师傅。”
送完斋饭,等小和尚离开,阿俏才折回床边,撩开轻帘。
十七还没醒。
傍晚呕血后他便倒地昏厥过去,喂他服下回阳丹原以为片刻就会醒来,岂料天黑也没动静。
路过的一位小和尚行善,带他二人来到南华寺暂行歇息,但寺内没有药修,住持也束手无策。
阿俏在床前来回踱步。
到底是什么病,之前问起十七总不肯说。眼下摸不出脉象,她又没有修为,只能干着急。
要是再不醒……
她又捏起腰间的玉牌。
保命的家伙,用,还是不用?
阿俏忍不住去看床上静躺着的十七。
病倒后他整个人无比苍白,双眸阖合,唇瓣轻抿,脸部轮廓还算柔和,却毫无生气。
平日里他总睁着一双叫人生气的眼睛,语气懒懒,动辄将人气个半死,又凶又怪,突然这样安静躺着,阿俏很不适应。
“师兄……”她试着喊了一声。
喊完觉得不对,她不是清玉宗弟子,若不是舔脸求他送自己回合庄,哪儿会叫他师兄。
她改了称呼,坐在床边,低低道:“十七?”
……叫十七的两个人,绝不会像他这般脆弱。
阿俏拿起玉牌,定定看了半晌,终于咬牙用力。
玉牌一分为二。
淡淡的流光从碎玉中逸出,化作星星光点,朝外飞去。
阿俏看着它们浮浮沉沉,飘散入夜里,随风而去,化作万千流萤,在黑夜中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