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132)
徐薇道, 剑修的身体,心法内行,一年四季都是凉的。
提起剑修, 阿俏问:“你可知道,我为何会有元神剑?”
徐薇蹙眉:“元神剑?”
幻境内的清玉宗,元神剑没入徐薇身体那幕, 依旧历历在目。阿俏心寒, 将当日之事转述, 徐薇听完,抬头探她灵脉:“伸手。”
一片绝对的静谧后, 他问:“我可说了什么?”
两个幻境里的他,一样,却又不一样。
眼前的,是阿俏所认识的徐薇,而另一个,则更贴近书中所描绘尊者形象。
阿俏道:“他问我,跟你是否是师徒。”
“你如何回答?”
“当然不是,”她捻捻指,无比正直地说,“只是你好心教我罢了,我总不能乱自认师。”
徐薇毫无感情地发出一声“嗯”。
阿俏继续:“也是他提醒我,须臾神树可塑肉身。之后,我因受惊,险些走火入魔……”
她悬心,将心魔之事摈去,低声说:“元神剑,一剑刺进你的胸膛,天地齐哀……”
临死之际,徐薇带她进入天柱秘境,往生河畔亡灵无数,须臾神树花开花落,幻境开始坍塌,视野内一寸一寸漆黑。
黑暗里她睡了很久,记起许多从前往事,却怎么也想不起,当年出境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并非剑修,为何会有元神剑?”
修得元神剑,至少要元婴修为,即便修为到了,剑道难行,想修出元神剑也十分不易,她不觉得这东西召之即来。
“难道……”她犹豫着问,“是天道?”
徐薇皱起眉,阿俏道:“我能感觉到天道的存在,它似乎并不想让我破境,而想让我困死在幻境中。”
“为何这么说?”
她点向自己的眉心:“因为我没死在流焰之下。”
天罚印记,表明了天道已盯上了她,但天道也要守规则,既然不能以流焰逆行的方式将她抹杀,只能用幻境将她困死。
“幻境破碎后,我记起紫薇大阵前的事,但记忆只到出秘境,后面再多的事,一点儿也记不起来。”
徐薇说,那些事有关九州崩坏,忘了也好。
阿俏笑了笑,平静道:“但你不知道,很早之前,我就在梦中见过,你死于天罚之下。”
她口中的天罚,不是流焰,而是九州崩坏后惩降的遮天雷霆,九州之内,无人幸免。
阿俏看向徐薇的胸前:“那把紫薇长剑……”
她在幻境中刺入徐薇胸前的那一记元神剑,与梦里长原跪立的尊者自陨一剑,诡异地在眼前重合,使她一时分不清何为虚幻,何又为真实。
她缓慢地抬手,将掌心贴覆到徐薇胸前,直到感受到心跳,才收回手,清嗓道:“长身鬼的石中梦你还记得吗?”
“那是第一次,此前在须臾境中,我也梦见过末日之景,但是当时并没有看见你。直到长身鬼的石中梦,春山夜破墟时。”
之后她便有意入梦,所谓熟能生巧,再入梦已驾轻就熟了。
“所以我执着于宣融,并不是气你骗我瞒我,我对你的猜虑是从长身鬼开始,而长身鬼与宣融有关。你留宣融有用,他却有异心。背后捅你刀子,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一口气,她将所有顾虑都说了,一点底子也不留给自己,若心魔活了,一定要呸上一声,大骂恋爱脑没出息,活该被来来回回耍。
“仙长,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不仅仅是书中人,其它的心思不好言明,这点却毋庸置疑,“四娘与你,都是我不想割舍的人。”
这样的剖白,应当很叫人感怀,因为徐薇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深沉。阿俏被看得掌心发热,却不想输了阵势,迎难而上,双目灼灼,笃定道:“你信我吗?”
说完,她感到眼前一暗。
是徐薇抬手遮住了她的眼,没碰到额与脸颊,十分有礼地虚掩着,就像他们在竹林初见那一夜。
阿俏心跳懵然加快,没来得及开口问这是要干嘛,隔着听见他说:“若说了,你或许会厌弃我。”
……原来紫薇尊者也会摇摆不定。
阿俏忽然,一下子觉得,她和徐薇变得很近。
她曾在往生河岸和同纷纷落花一起落进他怀里,也在春山山墟被他护着不留一丝间隙。但从没哪一刻,像现下这般,仿佛他从远居高岭的尊者,刹那变成了触手可及的普通人。
尊者跌进红尘了。
阿俏闭上眼,鼓起勇气,一把将徐薇的手拉下来,没等他反应过来,扑了过去。
这一抱,严严实实,且“骨质疏松”。
旧伤未愈,两具身体相撞,阿俏疼得倒抽气,脸色千变万化。但鼻间传来淡淡的药香,安神又安心,她整理好表情,认真地说:“仙长可以对自己多些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