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尾猫小 姐与立耳象先生(10)
沈从越漆黑的瞳眼落在她弧度正好的侧脸上,鼻子小巧而又挺拔,肌肤白皙而又细腻,下颔线很分明,即使看不见那双眼睛,可从其他这些特征就可以看得出来,她长得很好看,每一处都是符合他的审美点的。
只不过,年龄应该有些小,不能有什么别的心思。
因为沈从越还是觉得,她应当还在读书的年纪。
他没有再关注她,目光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抬起脚准备往前走。
可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玻璃破裂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下意识转过了身,目光朝那边看去。
闻喜正神色有些发怔地立在原地,似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打了杯子。
地上有了水渍,还有透明的玻璃碎片。
那一声不算低的破裂声不仅吸引到了沈从越,还有走廊的其他人,有不少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尽管闻喜看不见,可她知道,有很多人在看她。
因为她刚刚因为烫没有拿稳杯子一时失了手,杯子掉在了地上。
可闻喜知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他们的目光迟迟没有收回去,是因为打碎杯子的人,是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蹲下身子,想要去捡地上的那些玻璃碎渣,可白葱的手刚摸过去,忽然被人抓住。
她身子一顿,一股很清冽的气息传了过来,荡漾在了她的鼻间,透出几分熟悉。
是他?
闻喜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个味道很像她昨天在天台上遇见的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但,这应当就是他。
因为她只在他身上闻见过这种味道。
那一刻,她感觉他离她很近。
可头顶上接踵而来的,却是熟悉的看护阿姨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焦急,正对她说着。
“杯子怎么摔碎了……闻喜你别动,小心手划伤,我来就好了。”
随着阿姨的声音传过来,那个味道也淡了不少。
那个人好像离开了。
闻喜将蹲下的身子站了起来,没有再有动作,只是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可好似踩到了什么,身子停顿了下,很快恢复了自然。
而前面的看护阿姨着着急急找来了簸箕和扫帚,让周围的行人都避开点,清理着地上的碎玻璃。
闻喜站在旁边安分地等着,双手攥住放在了身前,微垂着头,看上去神色有些抱歉。
等收拾好,闻喜重新坐在轮椅上,忍不住浅声回头对阿姨说了一声“对不起,总是麻烦你了。”
阿姨笑了一下:“害,说什么对不起,阿姨领着工资呢,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只要身体健健康康的就成,这样我啊,还有你妈,都能放心不少。”
闻喜掀了掀唇角,脸上浮现的歉意消散了一些。
可她的手依然紧握着,搭在自己屈起的双腿上,坐在轮椅上静静地,让阿姨推着她往前走着。
而不远处的沈从越靠在走廊的杆上,高大的身子往后稍稍仰了些角度,最后淡淡瞥了一眼那个娇小的身影,将高挺的眉骨耸动了一下,上半身挺直些后,便与身后的栏杆分开朝着他妈的病房走去。
进去后,他将早饭放下后,便拉了个凳子坐在了他妈的床边,长腿闲散地向两边敞着,宽厚的两只大手交叉住,搭在了劲瘦的大腿上,一双沉黑的瞳眼盯着某处,迟迟没有挪开视线。
沈妈一边吃着,一边掀起眼瞥了几眼旁边的沈从越,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怎么魂不守舍的,要归队了?”
沈从越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转换了一个方向,声线淡漠:“不是。”
“给我剥个香蕉。”
沈妈看见他今天买来了香蕉,看上去还挺新鲜。
沈从越抬起眼皮,扳下一根香蕉来,剥完后递了过去:“你今天胃口看起来还不错。”
他的嗓音有些低,还带着几分闲散和慵意,说完这句话,他小幅度地勾了勾唇角,看向病床上的女人:“继续这样下去,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沈妈吃着香蕉的动作一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扭头直视着他:“沈从越,你是不是觉得照顾我照顾的烦了?这次要不是我进医院,你恐怕八辈子都不会回来见我!”
见她没有再动筷子,沈从越将脊背往下弯了一些,开始垂眼收拾着小桌上的早饭,也没有接刚才她说的话,只淡声说了句:“吃的差不多了吧,那我撤了。”
沈妈气的咬牙,直接将香蕉皮扔在了他的身上:“煤气中毒怎么了,当初我就应该抢救不过来,好让你自在一些!”
这次沈从越没有再回避她的这些话,俊朗的面容霎时间多了几分沉色,他透黑的一双眼紧紧盯向病床上的女人:“别拿生死在口头上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