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年顺着那天的路线往前走,低头仔细找身份证,就差拿显微镜趴地上了,然而一无所获。
只剩顾尘夜的床了。
他不敢践踏大反派的领地,跪伏在床沿翻床单,奈何大反派的床太大了,前面的床单够不着。
顾朝年又往前趴了趴。
他翻床单翻得太用心,以至于没听到开门的响声,当他听到脚步声已经来不及了。
冰冷的领带缚住他的脖颈,松松的领带慢慢收紧,在细嫩的皮肉上压出红印,这个场景无疑相当靡艳。
他趴在偌大的床上,塌着纤细的腰,挺翘的屁股高高抬起,勒紧的丝绸领带如细细的狗链,由站立的顾尘夜握着。
事实上他快窒息了。
缠住他的领带不断收紧,勒得他喉咙发紧,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再跑到我面前是小狗?”
谁知道你会回来!
顾朝年在心里骂了八百遍,等他从游戏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投诉这个AI。
可此刻他在游戏里,眼看领带收得越来越紧,他无比狗腿地来了声:“汪汪。”
少年跪坐在顾尘夜面前,顺从地扬起脖子,一幅引颈受戮的样子,面色因为窒息而潮红,下垂的狗狗眼泛着水光。
真的像只衷心的小狗。
顾尘夜动了动喉结,蓦地松开领带。
脖子上的束缚被解开,顾朝年揉了揉脖子,剧烈地咳嗽,蕴着的水光更加明显。
换个人早溜之大吉了,顾朝年心心念念自己的身份证:“您有没有看到我身份证?”
对他来说身份证不是身份证,是解锁新地图的通关卡。
顾尘夜冷冷看过去。
顾朝年熟练地滚出房间,力求滚出水平滚出风采。
这次顾尘夜没有关上门。
他盯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从抽屉里拿出身份证,瞥见桌上的购物袋。
他随意地拿起袋子,袋子里的东西滑落到地板。
各式各样的丁字裤。
顾尘夜扯了扯唇角。
衷心?
呵。
—
回到房间的顾朝年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说他坏话?
别告诉他是那个狗老板。
他揉着发红的脖子,正犹豫要不要下线处理公司事务,佣人敲开房间的门:“这是给您的东西。”
什么东西?
顾朝年接过佣人递来的袋子,袋子里装着他的身份证,算顾尘夜有点良心。
不过他丁字裤呢?
他继续扒拉袋子,只扒拉出崭新的平角内裤,初中生才会穿这种,大反派不考虑补个差价?
更令他悲痛地还在后面。
次日他收拾好了行李箱,脑补自己在宿舍的快乐生活,餐桌前顾泽放下茶杯:“行李箱就不用带了,你小叔说你年纪太小,不适应宿舍生活。”
????!
上他的时候怎么不说年纪小?
顾朝年没有和顾泽理论,一来说出去怕吓死顾泽,二来顾泽对顾尘夜毕恭毕敬,他只能怀着不甘去往学校。
他就读的学校叫海城利安德尔大学,说好听点儿叫中外联合培养,说难听点儿就是野鸡大学。
因为学校新建不久,又叫新海城大学。
校园坐落在东海岸,建筑物以白色为主,装修风格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简朴,但占地面积超过三百平方公里,豪得惨无人道。
家长对这种低调的奢华很满意,顾朝年骑着共享单车,望着八百米开外的教学楼,把踏板踩成了风火轮。
他骑到教一楼下,去学生活动中心交了学费,掐着时间到楼上开班会。
宋思甜和他不在一个班,他独自走到座位坐下,刚坐下就听到人议论——
“他不是向来不参加集体活动吗,今天怎么来班会了?”
“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顾明鹤快回来了呗,想抓紧时间拿下周炀。”
“那不痴心妄想吗,就算周炀不喜欢顾明鹤,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仿佛是响应他们的话般,带着头巾的周炀走进来,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身边陪着个怯生生的小男生,看也不看他地走开。
有些人议论得更起劲了。
“所以说人要有自知之明,别以为死缠烂打就有用,周炀烦死他了。”
“他何止是死缠烂打,有次穿了件兔女郎装,就差求着周炀上他了,还跟人说周炀喜欢他。”
“顾朝年真以为自己是凤凰啊,顾明鹤才是凤凰,隔栋楼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穷酸味儿。”
周炀阴晴不定坐下,他确实挺烦顾朝年的。
他把顾朝年拉黑后,顾朝年居然没有动静,哪怕他领了个小男生来班会,顾朝年依然平静吃脆脆鲨。
柔软的唇一开一闭,浸着淋漓的水光,完全是在勾引他。
他以为顾朝年会向他求助,就像以前那样,两人便能顺理成章和好,谁知少年嗤的一声笑了:“隔了栋楼都能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