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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她每个马甲都是正道之光(207)

作者:施釉 阅读记录

可他真正不能接受的不是沈扶闻如此殚精竭虑,他在意的也不是沈扶闻到底为何如此,他在意的只是:“可祂还是杀了他。”

不会用剑的音修连长笛都掉了,他紧拽着晋起的衣襟,浑身战栗,从牙缝里挤着艰难的几个字:“可祂杀了他!”

晋起望着他,那目光充满无法感同身受,却也让他无法直视和文皓这种悲痛深恨的哀伤。

他说着沈扶闻说过的话:“即便祂不动手,临渊也活不成了。”

和文皓喉骨一颤,莫名的绝望和恐惧涌上来,叫他眼前一片云烟,竟让他这个音修有一瞬恨不能回到过去去。

是的,他早知临渊在目睹神农谷覆灭那一刻就活不下来了。

可他那么想要回去。

他想像临渊把他关在厢房里那样,把临渊关起来,叫他离开水,叫他谁的话也不要听,谁的话也不要信。

晋起说得对。

他只在意神农谷那天有没有遇袭。但是只有沈扶闻在意。在意他被挖心的时候疼不疼,伤口未愈合的时候怕不怕。

他如果脱离了被献祭的这个魔种身份,日后会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是秘境那样吧。

做一个万剑门的普通弟子,师兄是燕无争,盛梳是师姐,怕水也不用靠近,更不用学学不懂的灵植。

他本来可以有很好的师兄,很好的师姐,很好的师尊的。他本来不做什么魔种,也平平安安长大。

他为了让神农谷众人避开必死的命运才选择将自己融在冥河水里啊。他进秘境的时候却全忘了。

偏偏只有沈扶闻记得。

偏偏最后却是沈扶闻亲手杀了他。

和文皓的视线彻底模糊了,他松开晋起,踉跄着呕出血来。

连法器发出莹润的绿光,想将他心头的魔障,剧痛驱散开,他都感受不到了。

他只能在其他人搀扶中,站都站不起来,发都发不出声音地朦胧想。

他怎么会这么冷漠呢?他怎么会这样置身事外。

在看到临渊是怎么死的,在看到临渊是怎么对沈扶闻毫不畏惧,走进自己最害怕的水里的时候,想的还是,神农谷那天他们将魔族击退就好了。

他们将神农谷保护好就好了。

他从未去细思过,那个少年从前是如何生活着,之后该如何生活。

他从未想过临渊可以有真正的以后,从未想过他那么希望临渊可以被留在沈扶闻的那个道心秘境里,是因为在那里,临渊才像是真正活过。

不作为祭品,和被神农谷捡回来的魔种那样真正活过。

天道如此狠绝,戏弄所有人的时候,他只觉得震撼悲怆,只觉得同情怜悯。

可这样的遭遇。这样的遭遇发生在临渊身上的时候。

对照顾自己的仙君敞开心扉,走进冥河水,甚至连伴生心都没有生出警惕,沈扶闻也只是说我可以帮你,最后却融化在水里。

表面冷血无情的仙君,即便发现事情发生变故,祂错杀了临渊,也不能表现出一丝懊悔和惊痛,只能垂下眼睫,看着那颗跳动的八鞘心,听着冥河水在身下涤荡。

这样的遭遇发生的时候,他才知这是怎样一种绝望。

沈扶闻想,祂又输了。

和文皓失声痛哭。

祂勾去了冥河名册上临渊的名字,祂推迟了魔君复活的时间,祂甚至给他戴上了遮蔽日光的兜帽,告诉祂离水离得远远的,祂还把心交给临渊自己来选。

祂只是想让临渊昏迷!祂或许还想过让他假死。

祂有那么多办法。可是临渊真正被挖心的时候,临渊还是死在了除盛梳外最信任的人手里,沈扶闻还是在天道目睹之下亲手杀了自己庇佑过的人!

他们都只是棋子而已!

就算有那六年有什么用,就算祂强行推迟了六年又有什么用,魔君的封印不还是松动了,他们不还是需要那颗八鞘心吗!

天道的狠绝竟然是这样的无情,他作为旁观者的时候只觉得愤恨,可只是亲身知道这一遭的狠戾,竟觉呕心剖腹,都按捺克制不住地疼。

他终于知道燕无争,盛梳和沈扶闻,知道但凡和天道对峙过的人,为何都保持这样的悲观,为什么都这样的绝望且无力了。

临渊只是被天道选中就不得不牺牲的一个少年。下场都这样狠绝,却毫无出路。

天道却还逼着他们每个人都这样选。

临渊只是第一个,接下来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投入了八鞘心,就不会有第二个魔君,可此方天地还是想要第二个踏碎此界得道的仙啊!只要他们不推翻天道,这痛苦折磨就永不可能结束。

这是沈扶闻经得来的血泪教训,是祂隐忍数年一直在找的破局之法。他们却如今才懂其中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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