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家法!
闻兰因被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想起了在北疆时那三尺宽的板子,瞳孔震惊,突然就觉得他也不是不能继续当小孩子。
至于絮果……
在跟着阿爹回家的路上,他就已经想明白他们都干了什么傻事,阿爹又为什么会生气。阿娘说,有些时候家长就是这样的,宁可你不去干什么惊天动地的英雄事迹,也只希望你能够在平平安安中健康长大。因为对于父母来说,你的安危要比任何事都重要。
一下马车,絮果就扑上去抱住了阿爹,主动认错:“我知道错了呜呜,阿爹你别不理我。”
连大人并没有故意不理絮果,他不是那种玩冷暴力的人,好吧,至少他不会对他的儿子实行冷暴力。他只是一路都在调节自己的情绪,想要寻找更适合的措辞,才不至于真的对儿子发火。
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连亭也就顺势故意板起脸问絮果:“真的?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发现那些叔叔不怀好意,就应该立刻告诉夫子,而不是跟着闻兰因他们去钓鱼。”絮果只是担心这样无凭无据地把对方告了,夫子也只会让他们远离那些人,而不会报官把他们抓起来。絮果等人倒是能躲过一劫,那别人怎么办呢?
事实也证明絮果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这些人是惯犯。如果絮果不抓住他们,他们以后还是会继续绑架其他小郎君,那受到伤害的就是别人了。
“错,你应该告诉那些暗中跟着你们的番子,让他们直接把人带来东厂,由阿爹判断他们到底有没有危险!”
絮果恍然:“对哦。”他怎么就没有想起来?他可真笨啊。
连亭还能说什么呢?小朋友把能谴责的、反思的都已经先说完了。甚至连大人很怕儿子养成这样妄自菲薄的性格,还要对他说:“不,你不笨,你只是一时情况紧急,没有想起来。但阿爹相信有了这次的经验之后,你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那肯定!”絮果叉腰,立刻又骄傲了起来。真不是他吹,他虽然经常犯错,但犯过的错,他是很少故意再犯的。次次都上当,但当当不一样!
连亭都服了,哭笑不得的抬手点了一下儿子的头。
絮果见阿爹笑了,就以为没事了。
没想到阿爹直接把他给禁足了。
游学活动一共三天,絮果提前被家长带走结束了旅程。絮果本来还以为剩下的两天他可以在没有功课的情况下自由支配呢。他都把计划做好了,第一天上午去柳林镇,找羽卒姐姐说事情,下午回来时顺便给闻兰因带柳林镇上特别好吃的一个点心;第二天和闻兰因玩一整天。第三天上学。
行程被他排了个满满当当,但现在都只能化作了泡影。
但絮果还是得说:“我可以不出去玩,但我需要见一下羽卒姐姐。”
连大人本来就因为羽卒她们的事情敏感着呢,絮果这么一说,他立刻便道:“为什么?羽卒和你说了什么?”
絮果一愣,但还是老实说:“是我找羽卒姐姐有事情哦,不是羽卒姐姐找我。”
“什么事?”
那絮果就不能说了呀。他只是趴在小榻的矮几上,试图用黑白分明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阿爹,委屈巴巴的,想萌混过关
“连絮果,你已经快十岁了,不是六岁。”连大人自我感觉他对絮果的这一套已经免疫了。
絮果没说话,继续发射祈求光波。
连大人、连大人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长叹一声:“下不为例。这回我帮你联系,但你必须先答应阿爹一件事。”
“什么事情呀?”絮果喜出望外。
“如果羽卒问你‘你娘的钱在哪里’,你要回答她,你什么都不知道。”连亭紧紧的注视着儿子的眼睛,希望他能够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他并不会跟儿子要那些钱,但他也不希望儿子卷入这件事里。
但连亭没想到他从儿子眼中得到的回馈却是惊讶:“阿爹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连亭:“……”如果他儿子一直这么好套话,那他日后可就有得担心了。连亭不得不又给儿子补了一条,“以后如果有人再这么问你或者问类似的话,你都不能这么回答,明白吗?你得说‘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絮果懵懵懂懂跟着阿爹重复了一遍:“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厂公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完,而是继续和儿子串供:“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了,你娘临终遗言里什么都说了。”
絮果这回终于跟上了连大人的思路,继续装傻:“临终遗言?”
连亭简直不要太满意,还轻轻地给儿子鼓了掌,感天动地,絮果没有再上当了。等这对父子练习半晌,连亭都挑不出儿子的什么错后,他才一边喝茶,一边感慨了一句:“只要你和你羽卒姐姐说的不是这件事,那你想说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