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闻兰因甚至再次在课间和杨乐发生了冲突,极尽挑衅之能,等杨乐先动了一下手,他就狠狠的打了回去。
直讲夫子心力憔悴的来劝架,当他询问这次打架又是为了什么的时候,闻兰因再次掷地有声地颠倒黑白:“我只是告诉杨乐,因为想和一个人当朋友却当不成,就到处说对方的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他就急了,要打我!我只能奋起反击!”
虽然足够了解两人恩怨的夫子觉得闻兰因这话里肯定有水分,但他也觉得榨干水分之后,多少还是应该有一点道理的。
所以,他拍了拍杨小郎的肩,宽慰道:“你的难受,我懂。但是呢,友情是强求不来的。”
杨乐差点爆粗,你懂?你懂个屁啊!但他已经解释累了,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越描越黑,只能原地表演一个气死。
廉家听完全程的几个大人:“……”只能说,论气人,絮果你是有一手的。
絮果仰头望着大人们的表情反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只能跑过去抱住了他阿爹。想要寻求阿爹的帮助,也是想安慰阿爹。怕他被刚刚的话揭开了不能生育的伤疤,他想告诉阿爹,不能有孩子也没有关系啊,他不就来给阿爹当孩子了吗?
絮果终于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想法,自从知道了阿爹不能生育的“秘密”,他其实就一直好担心他啊,但又怕自己提起,会让阿爹留下什么阿娘说的心理创伤。
就像他在江左瘸腿的好朋友周吴鹊起那样。
连亭则因为儿子的“隐瞒”而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你是不是一直很想催我帮你找翠花姐姐,但不好意思说?”
他本来还以为是小朋友忘性大,但是看絮果如今对翠花的感情,以及这种沉默体贴的做事方式,连亭才终于意识到,絮果不是忘了,他只是害怕给他压力。
絮果却说:“是因为我相信阿爹啊。”
既然阿爹已经答应了他,那阿爹就一定会办到,阿爹迄今为止还没有一次爽约过。在絮果心里,他阿爹就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所以哪怕晚一点、需要等好久也没有关系,他既希望翠花姐姐安全,也不希望阿爹因为催促而感到不开心。
周吴鹊起以前就和絮果抱怨过,他明明已经答应了爹娘会去割猪草,但就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爹娘突然又催了一句:“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和你说要去割草了吗?”
他就会一下子好不开心啊,虽然他肯定还是会去割草,分担爹娘生活的压力,可就是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委屈。
他明明已经答应过了。
在过往的生活,连亭已经足够了解到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样一个小可爱,但在这一刻,絮果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把那份可爱更加清晰且强烈的直接怼脸,他一直有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他的爱。絮果不会特意去解释这些,因为他的目的只是单纯希望阿爹能开心,无所谓阿爹会不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自私了一辈子的连大人,在那一刻才发现,他也是希望絮果能开心的,无所谓絮果会不会知道。
连厂公舒服了,廉大人却更眼气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不,我的意思是,我才是你爹。”
絮果一脸震惊,再次侧目看向自己的阿爹:“原来廉大人是阿爹你的兄长啊?那是我的什么?大伯父?”怪不得呢,他就说怎么两人都是“nian”大人,原来如此。
廉深:“???”不是,这孩子的逻辑到底是跟谁学的?
当然是不苦啊,除了那个思维跳跃的傻逼还能有谁?连亭在心里想着,看来雇不苦给絮果当夫子也不是不行。
等终于让絮果明白,两位“lian”大人并没有亲属关系,他只是单纯的认错了爹、连大人也根本没有什么哥哥的儿子、只是为了照顾他找的合理身份时,大人们已经解释的口干舌燥,微妙的错时空感觉到了杨小郎当年的痛苦。累了,赶紧毁灭吧。
只有絮果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然后就对翠花姐姐痛快表示:“那我选择和阿爹住一起,我不去亲爹家啦。”
闻来翡面色平静的点点头:“好的。”
廉深:“???”
连亭:“???”
这事是怎么解决的?他们是失忆了吗?有谁提到了让絮果二选一吗?为什么絮果会这么熟练啊?还是对着闻大娘子说的。
这就涉及到絮果他娘絮万千生前对儿子的安排了,作为一个几乎为孩子想到了方方面面的人,她当然不可能孤注一掷的把全部希望都压在廉深一人身上。她倒不是觉得廉深的现任妻子会怎么样,她当年机缘巧合在和冯廉氏互相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情况下,帮助过对方,了解她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