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球来到江萝身边,和她一起盘腿坐在地上。
他甫一靠近,江萝便感觉到一股子热气缓缓流动了过来,氲着她,让她耳根子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老子没惹你吧?”祁盛用肩膀撞了撞她,语调不爽。
“没有。”江萝脑袋侧向一旁。
祁盛掐指一算,嗓音柔和了些:“姨妈?”
“不是!我姨妈早就不是今天了,笨蛋。”
他诧异地望向她:“怎么这日子还没定下来?”
“这又不是结婚,怎么着还能定日子啊?”江萝闷闷地向他科普,“其实生理期的时间是变化的,没那么准,有时候前移后推,误差很大的。”
“不是,我看网上说,都固定在那几天,是一个循环周期。”
“那也不排除个体差异。”
他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是什么时候。”
“说了不定嘛。”
“那我怎么能知道。”
“你干嘛要知道这种事啊!”
他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狭长的眼,笑得很爽朗:“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不开心,还是因为激素变化的不开心。”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哪有那么多区别。”江萝哼哼唧唧地说着,心里也有点无语。
干嘛要和他讨论姨妈这件事啊!
她背靠着篮球杆,背着膝盖,闷不吭声地看着胖子和煤球打球,祁盛倒也没有离开,陪她坐着,手臂自然而然地伸到她脑袋后面,搭着肩,熟稔地玩着她的头发。
江萝扯开了麻花辫儿,不给他玩。
这个动作顿时让祁盛不爽了:“老子到底怎么惹你了!”
“没有,你凶什么凶。”
祁盛不爽地站起身,夺了煤球手里的球,懒得再陪她磨叽了。
他一身的少爷脾气,耐心耗尽、忍不了就会发作。
胖子被他盖帽之后,跌跌撞撞地险些摔跤,连忙退后了两步,讪讪地说:“盛哥,我可没惹你啊!”
一颗球旋转着飞过来,将篮板砸得“哐啷”作响,明显带了火气。
煤球和胖子面面相觑,打得十万分的小心,都离他远远的,避免误伤。
江萝见祁盛真的生气了,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重重地“哼”了声,拎着书包离开篮球馆。
还没走出大门,一颗篮球旋着风从侧边飞了过来,精准地砸中了江萝后脑勺。
“啊!”
她尖叫一声,疼得捂住头,蹲了下来。
脑袋发懵,被砸到的头皮一阵闷疼。
篮球应声着地,滚了几圈,撞在墙上。
煤球和胖子见状,赶紧跑了过来——
“猪猪!没事吧!”
“还好吗?”
“好痛。”
江萝捂着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小心撞到她的少年,正不知所措地站在线外:“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
祁盛冲了上去,揪住了他的衣领狠狠撞在篮杆边,眼神凶狠:“你他妈长没长眼睛!打球还是打人,没看到她吗!”
“我说了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我出医药费。”
“祁盛…”小姑娘有气无力地唤着。
祁盛很不客气地甩开了那男生,单膝半跪在江萝身边,扒开头发检查着她的脑袋,心疼地问:“怎么样?”
“唔…痛。”
“鼓了个包,应该没事。”他替她揉了揉脑袋,回头威胁地指着那男生:“你给老子等着。”
江萝拉住他的衣角,小声说:“人家不是故意的,不要吓唬人。”
祁盛将小姑娘扶了起来,拎了她手里的书包,捡起自己的冲锋衣,回头对胖子和煤球道:“我送乖宝回去了。”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胖子担忧地问,“脑震荡什么的?”
煤球说:“什么脑震荡,让球撞一下而已,老子天天被球砸,也没见有事。”
“但她看起来有点严重。”
等他们走了,煤球才笑着说:“看祁盛心疼这样子,她能不’严重’吗。”
……
夜风微凉,祁盛扶着江萝走出篮球馆,将冲锋衣搭在她身上。
“还痛?”
“嗯,有点。”
“那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要了,只是痛而已,又没有脑震荡,你帮我揉揉就好了。”
祁盛只好耐心地用温热的掌腹替她揉着脑袋:“以后注意些,别只顾着低头玩手机,被篮球砸一下是小事,下次过马路怎么办。”
“知道了。”小姑娘闷闷地应着,“后面来的,我又没看见。”
“还痛吗?”
她心虚地说:“有…有点。”
“哪种痛?”
“就是…要晕倒的那种。”她虚弱地靠着他,完全让他扶着走。
“吃雪糕能好吗?”祁盛带她走到球馆门口的便利店,无奈地问,“巧乐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