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先前打过很多耳洞，看见那副耳圈时，她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摘下自己的耳钉，将那副耳圈换上：“怎么样？”

“哇。”余绯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好漂亮。”

“也就还行吧。”顾烟挑眉，摸摸耳朵，继续往前走：“我平时不也戴吗，但总被人议论。”

“木秀于林则风摧之。你戴这种大的耳圈就是好看极了，不用管旁人说的。”余绯放慢脚步，确保顾烟不会跟不上自己。

“他们还说我喝酒抽烟呢，也不知道哪儿听来的。抽烟的人身上不都有味儿么，我哪有啊，明明那么香。”顾烟对自己有非常深刻的认知：“你说的对，不用去管他们说什么。”

“不过，作为一个万人嫌万人厌的问题少女，我竟然不抽烟又不爱喝酒，说出去是不是还怪没面子的？”顾烟自嘲。

“不要这么说自己。”余绯笑了笑，温声说：“我就不讨厌你。”

“我说，余绯啊。”顾烟蓦地止住脚步，抬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你好像不止是不嫌弃、不讨厌我。”

被叫住的人，立即停下脚步回头：“嗯。”

“你是不是，”顾烟盯着他好看极的眼睛，“还有点，喜欢我？”

“是。”余绯不假思索，坦坦荡荡地往前靠了一步。

顾烟猝不及防，条件反射后退。

余绯不说话，继续逼近。

——这莫名其妙的压力，是怎么回事？

顾烟有点乱。

他向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

北风巷长而不宽，她就这样一步步被他逼到墙角，后脑勺碰到余绯垫在灰石墙上的掌心时，顾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退无可退了。

那个刚刚承认心动的少年，此刻在她的面前，静静地伫立着，深深凝视她，并不说话。

清冷的风吹过，耳坠上的珍珠摆动，她的嘴唇有点干。

顾烟承认，是她熟视无睹了。

近距离看余绯，要比平时更好看。

他这样的人，在学校不缺女孩子追吧。

二人此时距离很近。

或者说，已经是偶像剧里不发生点什么都说不过去的距离了。

顾烟在这时候，终于找回了方才消失已久的呼吸。她掐了一下手心，直视余绯。

她倒要看看，好学生能做出什么事儿。

下一刻，余绯抬手，摸上她的下颌。

然后，继续向上，碰了一下她的耳坠子。

清脆的一声响，叮铃铃地，好听极了。

肌肤的触碰，稍纵即逝。

“我先走了。”余绯后退一步，温和地笑了笑：“你到家了。”

路灯映在他眼里，亮亮的，毫无攻击性，似乎刚才的压迫感只是错觉。

“......啊。”顾烟回头看。

北风巷1号的门牌，真就近在眼前呢。

真是尴尬，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顾烟轻咳一声，再次后退一小步：“你是不是，还没有存我的手机号。”

真是糟糕的话题转移啊顾烟你个漂亮的大废物！

余绯却接话十分顺畅，顺手将手机递给顾烟：“是啊。我每次找你，都得碰运气。”

说着，他垂眸看着少女低头输号码，似乎很骄傲：“看来我运气很不错，从来没有跑空过。”

“切。”顾烟按了通话键，很快，她的手机也响起来。

“省省吧，人是不可能永远幸运的。”她晃晃手机，转身打开家门。

进门的那一瞬间，她回了头。

“所以，下次记得打我电话。我很坏，也不遵守校纪校规，所以呢，手机二十四小时不离身。”

“务必记住了。”顾烟笑了笑，咬重字音，神采飞扬。

“好、学、生。”

第11章 早说不喜欢乖的啊√

第二天是周末。

京城二中的同学们，在这种日子要么就是上课外补习班，要么就是在家刷题学习。

鲜少有顾烟这样睡到自然醒的闲人，对着作业可以做到两眼一闭，万事不愁。

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从床上跳到地板上，踩着拖鞋去洗漱，然后下楼给自己泡了个面。

吃到一半，她手机响了。

接起来，是余绯。

“睡醒了？”

“你怎么知道？”顾烟嘴里还塞着面条。

“从早上九点开始，我每隔半小时打一个电话，”余绯在书案前转着笔，“这是你接的第一个。”

“是吗？”顾烟不信邪地回看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发现居然是真的：“噢。我起来之后也没仔细看，光顾着吃东西了——你有什么事吗？”

“事情倒是没有，只是好奇你能睡到几点。”余绯合上手中的记事本。

“我么，大闲人一个，又不像某些人周末忙着学习。”顾烟戳着泡面里的牛肉粒，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