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家里不安全，疑神疑鬼的，还特意把整个房间都翻找了一遍，但是并没有找到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不知道是那玩意儿做的太高明还是自己疑心病太重，反正这个地方她是待不下去了，早点出发也好。

小白又被寄养在了她哥那边，孔言之这次不带助理出差，可以帮她照顾狗。

孔卿是蹭她哥的私人飞机前往公海那边的。

飞机上，她托腮看着窗外。

一旁的孔言之腿上放着笔记本，还在草拟一些重要协议，他推了推眼镜，叮嘱道：“金城不比京城，很乱，落地之后一定跟着我，最好不要单独出去，要出去也记得带上保镖。”

孔卿以前没有来过华国边境出差，游轮派对在明晚，本来还对这一带挺感兴趣的，准备出去走走，结果孔言之就跟她说了这一出。

“很乱？”

“跟公海一样，这一带有很多走私交易，商人们的可都是随身带着枪的。”孔言之看了他妹一眼，面不改色道：“还有很多人贩子，最喜欢拐骗你们这种没有脑子的漂亮女人。”

孔卿：“……？”

“你说谁没脑子呢？”

“总之你小心点别乱跑。”孔言之道：“要是被拐到哪个山沟沟里给人家生孩子，我找都找不到你。”

她哥从小就热衷于编这种鬼话吓唬她，小时候可能还会当真，但是现在的孔卿已经刀枪不入了。

从飞机上已经可以俯视到这座城市的面貌，混乱，犯罪是这里的代名词，整个城市上空似乎都是灰扑扑的，没有一点光彩。

说起金城，她突然想起来了江九洲的身世。

“哥，你说所有在边境长大的孩子们都真的很不堪吗？”

他们中很多人的父亲都是入狱的罪犯，或者是潜逃到边境来的通缉犯，极度缺乏教育，似乎只要能活着长大，然后就会又走他们父亲的老路，这样荒唐的过完一生。

“每个地方都可能会出现奇迹，边境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堕落的。”孔言之看了一眼失神的妹妹：“就像京城有很多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们，他们未必就比边境冲出来的人厉害。”

“你说的对。”孔卿喃喃道：“他确实很厉害……”

当时她捡到江九洲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他后来能爬到这个位置。

他曾经告诉过自己的愿望全都实现了。

可能从边境出来的人身上都有一种可怕的坚韧，他们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

**

因为孔言之的警告，孔卿老老实实在酒店待了一整天。

这天夜里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枪声，就彻底明白了金城有多混乱。

这边虽然看着还是属于国家的管辖区，但其实完全被地方势力所掌控。

估计有很多从外城来的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尸骨都找不到。

第二天入夜，那艘名叫“吉尼亚号”的邮轮靠了岸。

兄妹俩被保镖严严实实围在中间登船，孔卿甚至没有感受到来自暗处无数双打量的视线。

船舱关闭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跟纸醉金迷的顶级游轮内部相比，金城的夜晚没有霓虹灯，没有热闹的夜景，路上甚至没有多少行人。

这边的暗夜潜藏着无数看不见的危险，入了夜之后人们就不会再出门。

江九洲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吗？

他们在一起时，那张乖巧温顺的面容下偶尔流露出来的阴郁和卑微，那犹如野草一样旺盛的生命力和韧性，和过于强大的学习能力——

都是他为了爬出这个鬼地方不得不练就的本领吗？

她的小流浪狗。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孔卿回头，看到一张写满虚伪的笑脸：“小孔总，晚上好。”

她将自己从多余的情绪里抽身，上扬的凤眸妩媚又漠然：“嗯。”

“高董和孔总都在里面，董事长和二小姐也在。”那人似乎毫不介意她的冷淡，依旧是笑眯眯的。

孔卿在听到“董事长和二小姐”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lele。

她那个从来不管事儿的父亲和废物一样的孔欣？

他们也来了？

男人恭恭敬敬带着她穿过了舞池和吧台，上了四楼的会客室。

进门时，里面的几个人正相谈甚欢。

孔卿今天穿的是一身低调的黑色亮片裙，看起来气场全开，跟她相比，孔临旁边穿着白色小纱裙的孔欣更像是父亲身边的乖乖女。

“姐姐~”乖乖女甜笑着跟她打招呼。

孔卿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点了点头，客套都懒得跟她客套。

孔欣今天看起来格外高兴，竟然也没露出什么别的神色。

孔卿正觉得奇怪，就听见她爸主动跟她解释道：“卿卿来了啊，我们这正说你妹妹的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