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缠(79)
宋茱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哥哥,厉厌不抬头,也不应声。
转过身,陆戾已经走了。
宁宁听到动静推门来看,见到宋茱之后两个人抱头痛哭。
后来宋茱才知道,厉厌自从被送来这里之后,就疯了。
成天的暴饮暴食,吸烟加酗酒,让他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
后来更是在与陌生人的一次冲突中被打中了头部,送去医院不及时,智商退化到三岁小孩的水平。
宁宁是在发现宋茱没死之后被陆戾送过来的。
两个人谈到陆戾都是长久长久地叹息。
没什么更多的话来讲。
起初,宁宁还会觉得说,陆戾会来找宋茱,起码两个人还有孩子在。
但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宁宁渐渐觉得那个人不会再来了。
她们在国外的一个小城市里听到了有关于安春兰老年痴呆的消息,宋茱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只是淡淡地笑笑,此外再没有别的话。
一天晚上,风雪交加,厉厌突然从床上摔下来,头朝下,死了。
第二天宋茱和宁宁发现他的时候,身子都僵直的没办法给他换衣服。
而第二天,恰好就是宋茱二十六岁的生日。
她们给厉厌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在厉厌床底下宋茱找到一本日记。
上面写的给茱儿。
自始至终都没有被翻开。
大概宋茱也觉得倦了。
宋茱的新身份名字也是宋珠,丈夫和孩子惨死在一场车祸中。
宋茱很满意这个名字,同时也很满意这编造的经历。
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她和宁宁有了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她们学习了当地的语言,用了很长的时间融入了这里的世界。
宋茱三十岁的时候,成为了这里的小学钢琴老师。
没有什么久别重逢。
她在异国他乡,和一个真正的朋友,在细味生活。
酸甜苦辣,都是人生。
一个人和两个人,都有孤独。
全文完。
给读者粉丝的一些话:
这本书是我状态最差的一本书。写这本书的时候,我爷爷去世了。78岁的小老头。养育了我二十多年,给我交生活费学费,教我做人道理的小老头。去世之前,他好像糊涂了,几近变态疯狂地辱骂我,折磨我,剥削我,训斥我。让我觉得,他对我的爱,就想是一场谎言。
“爷爷,你能跟我好好说话吗?”
“我为什么要跟你好好说话,你给我买东西治病的那点钱不到我养你为你花钱的十分之一!”
——————
“你要是不听你爸妈的话,我就要去你的单位举报你,把你工作搅黄,让你生不如死。”
“……”
——————
“你给了你爸过年红包,给的又不多,再吃我家东西,我们家不就亏了吗?”
(我也是家人啊……)
总之这一两年的时间内,让我觉得整个世界是扭曲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真善美了,我也不相信什么爱情。
我的生活变得丧气,一团乱。
我就像个废物一样,一天混一天。
我爷爷临死前最后一夜是我陪着他的。
他说的那些孝子贤孙都去睡觉了,是我在他房间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这天夜里,他便秘了,上不出厕所,吃了有十几粒通便的药丸,氧气断断续续地吸个几次。
面包蛋糕他吃进去又吐出来,不停地在吃喝。
像个老掉的机器。
我几乎没有停着的时候,不停地测血糖,测血压,洗苹果切苹果,拿蛋糕,用毛巾擦拭他身上掉下来的面包屑……
天色越来越黑,又越来越亮。
我站在一旁,看着阴影里的爷爷,回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二十多年。
我想到了我的童年。
真的让我们没有互相伤害的就只剩下童年。
然后天亮了。
“你一定要孝顺你爸啊。”
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除此之外,有关于我,再无其他。
我想,我小时候,他爱我,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的儿子,我的爸爸。
天亮了,其他人都来了。
他们催促我去睡觉,休息一下。
我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还是去休息了。
爷爷有一整个屋子里的人在照顾呢,缺我一个,不缺。
我回了自己的房间躺下睡觉。
爷爷房间里的那些人却都退了出来,他们在客厅里聊天,声音很吵。
大家都在等着爷爷死。
有十分钟,我穿上鞋,重新走到爷爷的房间。
又是只有我们俩。
自从奶奶死了,一切重大时刻,就只有我们俩。
我拉着爷爷的手想再跟他说句话,或者让他重新吸氧,却发现,他的手指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