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犬(32)
谢知雨皱了皱眉,解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和我一起聊聊,不用自己一个人扛着。”
李延策:“那我告诉你,没有,可以了吗。”
他这个态度,谢知雨也有点生气:“你这是在和我犟什么?我知道你有问题喜欢自己解决,但说出来多个人帮你出主意,会比一个人承担好受,不是吗?”
李延策偏着头不看谢知雨,语气冷硬:“我不是说了没有,即便有,你就能帮得上我吗?如果你帮不上我,说出来除了让别人担心还有什么用?”
谢知雨哄他:“你可以先说出来试试。”
谁料李延策不吃这套,冷哼一声,终于肯看她:“那我说你现在这么管我很烦,不想你管我可以吗?润哥都没你这么操心。”
谢知雨笑了:“哦,翅膀硬了,现在管你觉得烦了?”
李延策硬着脖子应和:“是,我觉得烦,你别管我了。”
谢知雨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这回电子木鱼都懒得放,起身就开始撩袖子:“越说你还越起劲了是不是,我好声好气和你说说不听,非得让我动手是吧?”
说完左右寻了寻,拎起一个抱枕直接砸在李延策身上:“李延策我警告你,有问题别他妈一天天在这自己憋着,会内分泌失调长结节知道吗?还不想我管,你做什么梦。”
李延策挨了谢知雨这一砸,又被她直呼全名,气焰顿时弱了很多,幽幽“哼”一声:“这就开始动手了,脸打花了要赔的。”
“用个枕头能划了您金贵的脸,你继续跟我凶啊,来。”谢知雨说到一半又一个抱枕往李延策身上招呼过去。
这次李延策伸手接住了抱枕,在怀里抱了几秒,跟只挨了骂的狗一样耷拉着尾巴起身:“反正没有就是没有,我上去冲澡了。”
谢知雨被气得够呛,一时也没心情继续和李延策掰扯这件事。坐下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谢知雨拿起茶几上的柠檬水狠灌一口。
李延策这狗脾气,愣是一点没改!
他这个人坏毛病很多,其中之一就是真遇到什么事喜欢憋心里。这应当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他小学时父母因故去世,此后一直由奶奶带大。他学生时代大部份时候是沉默寡言的,不喜欢与人交流,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
以前她也问过李延策怎么想的,那时他的回答是大部份人听过别人的困难和烦恼只是感慨或同情一下,并不能够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而且他也不喜欢麻烦别人,能自己解决的事没必要欠别人人情。
至于不想告诉家人或亲近的人,是因为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压力,他们的担心会让他更难受,不如自己一人承受。
谢知雨自认是打开过李延策心扉的,至少以前当他经纪人时,他有些烦恼也愿意和她说。
但没想到现在又活回去了,他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憋着在烦恼什么。
谢知雨突然觉得刚才两个枕头真是扔少了,她应该直接拿着抱枕揍李延策一顿才算完事。
如果说以前他还有点沉默寡言,现在真是句句都能气死人。不仅气她,还能气媒体,唯一一点说话技能都用在了怼天怼地上。
接下来几天谢知雨和李延策陷入了冷战,谁也不理谁仿佛同一屋檐下的两个平行时空。
于久每次来做饭都战战兢兢:“知雨姐,你和策哥是吵架了吗?”
谢知雨冷笑:“没吵架,有狗咬人罢了。”
李延策和她隔着一张桌子最远的两端,见于久视线望过去,直接恶犬怒号一声“嗷”。
于久暗自擦汗,完了策哥这也是疯了。
隔天谢知雨到公司上班,开完会等电梯间隙竟碰到了《拥抱尘埃》的导演孙宏。孙宏一身宽松的马甲配衬衣,头戴标志性贝雷帽,看起来不像导演倒像个画家。
谢知雨有些诧异,迎上去:“诶孙导,这么巧你今天来盛世有事吗?”
孙宏见到谢知雨,笑眯眯和她打招呼:“是小谢啊,好久不见,今天过来和你们电影事业部的张总聊点事情。”
“噢。”谢知雨了然,盛世是老牌综合性娱乐公司,除了艺人培养管理,也涉足电影电视剧发行制作、音乐唱片等等业务。
谢知雨心中还记着李延策的事,他自己不说,那她不如问问孙宏知不知道一些情况。于是谢知雨邀约:“孙导今天还有时间吗,有一些李延策的事情我想问问您。”
孙宏一听是李延策的事,当即点头:“好啊,我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在哪聊?”
谢知雨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去会客室吧,您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