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陈娆对着他的眼睛，“等一会儿没什么，正好想些事情。”

“况且，我们谈的话，她不能听到。万一她觉得说不上话，融入不了我们，会觉得被我排斥了，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唐立敬听着她的阴阳怪气，只说道：“你不是说，你很忙吗？还有时间在这胡思乱想？”

陈娆笑了笑：“今天发生了件事情，跟你有关。所以我觉得这点时间不算浪费。”

唐立敬扫她一眼，转身朝别墅的方向走。

陈娆跟上去。

两个人隔着两步距离，似乎是她永远都消弭不了的裂缝。

别墅内灯火通明。

陈娆扫了眼餐桌，女佣正在收拾，看到她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陈娆点点头，看了看女佣端着的托盘。

椰子蟹的蟹壳，深海龙虾的虾壳，残余的象拔蚌刺身……

好丰盛。

“请她吃海鲜？”她看向男人。

唐立敬淡声道：“她过生日。”

“怎么没有蛋糕？”

“她对奶油过敏。”

陈娆点点头，难怪她看到有多余的面条，原来准备的是长寿面。

她笑了下：“你向来不喜欢在私人领地接待客人，怎么没在酒店给她过生日？”

就连她也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她跟他在一起那会儿，他给她买了栋公寓，两人在那里私会。

唐立敬与傅恒雅在一起时，她生气才从那公寓搬回自己的别墅。

想到那栋公寓，她忽然冒出个想法，问他道：“你该不是把那套公寓让她住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怪恶心的。

唐立敬冷淡的瞧着她：“问完了？”

陈娆看出他的不悦，撇撇嘴，摆出风淡云清的神色：“不好意思，话多了，唐总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她在沙发坐下。

女佣端着咖啡点心过来，唐立敬让女佣去休息，不用再出来了。

之后，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唐立敬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径直看向她：“等三个小时也要说的大事，不说吗？”

陈娆上来就干：“今天我妈去远翔集团找我，她看到了陆湛。是你的手笔？”

她之前只承认过，陆湛是她的同学。

可是，她跟了唐立敬那么多年，他对付对手的手段，她是了解的。

唐立敬查了陆湛，并且知道她跟陆湛有过一段恋情，他还知道陈家为了让他们分开，把陆家逼得移民离开陵江。

这样一段恩怨打底，陈家知道她如今为陆湛做事，肯定会干涉，阻止她再继续跟进那个项目。

唐立敬没有否认。

陈娆冷笑着点了点头，无话可说。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只是他先发制人而已。

她站起来。

唐立敬看她一眼：“等了三个小时，这么快就走吗？”

陈娆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我来，只是要唐总一个答案，现在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

认输吗？

不可能的。

唐立敬喝了口咖啡，淡然开口：“当年你的父母逼得他全家移民。现在他回来，找你为他做事，你觉得他是想跟你续旧情？”

陈娆想起与陆湛之间有意无意的暧昧，微微怔愣。但很快就抽离出来，淡笑道：“唐总刻意放消息给我妈，让她来说服我远离陆湛，唐总是怕我跟他续旧情吧？”

男人有白月光朱砂痣，女人对初恋同样也有。

有些回忆，哪怕是不堪的，在记忆里总有一席之地。更何况陈娆与陆湛是被拆散，不是因为他渣才分手。

陈娆承认，她对陆湛有少女时期的滤镜，但更多的是愧疚。

但唐立敬不会明白她的用意，他也不会浪费时间来理解别人，他只知道，她的行为挡了他的路。

陈娆不指望能说服他，就这样，为各自的阵营斗下去吧。

只是，在她反问那个问题时，依然会对他抱有一点儿希望？

他对她使用这种手段，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的吧？

唐立敬瞧着她看了会儿，眼睛没有丁点儿波澜。

他道：“那是你愿意。”

在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一句话时，陈娆哪怕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伤到了。

她低头笑了笑，再抬起头时，眼眸明亮：“是啊，我愿意。”

她没再多停留，拎着包朝门口迈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哒哒的响，节奏平稳，不急不徐，后背挺直，是她不屈的高傲。

坐回车里时，陈娆的脑中依然在循环着他那一声“那是你愿意”。

所以，只要她愿意跟陆湛复合，他是毫不在意的。

陈娆掐着下嘴唇笑。指甲掐得肉疼，她却觉得这种痛感很爽。

爽！她需要这种刺激！

她将车速开得很快，沉着眼阴狠的看前方，似要用速度甩去跟他过往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