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在于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不吃不喝,而向书洋显然还是个很有“追求”的、很把“享受”当成一回事儿的人——盒马卖的东西那么贵,季思情工资比向书洋还高点都不敢走进去,但人家就是敢去买盒马的海鲜来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吃不喝地存钱?
想到这儿,季思情便给她认识的人里面最了解奢侈品的叶天薇打了个电话。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叶大小姐却还精神着,铃声才响两下就接了电话:“思情呀?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确实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掌掌眼。”季思情连忙简单地解释了几句想让叶天薇帮忙看奢侈品真假的事儿,就跟叶天薇开了个视频通话。
刚把向书洋宝贝地收在柜子里的香奈儿包包举到手机镜头前,电话那头的叶天薇便肯定地道:“这个是假货。”
“能确定?”季思情连忙道。
“别的款我不敢说,这个款的香奈儿肯定是假的。”叶天薇道,“思情你也知道的哦,大牌箱包的成本和做工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代工厂水平不过关的话质量甚至还不如国内的平价包。国内的工厂完全可以把名牌包仿得非常真,真到连品牌专柜都鉴定不出来的那种,这种仿真包前些年还蛮多,不过现在在市面上是不流通的,一般人买不着。”
“原因是因为做仿包的工厂担心惹上官司,现在会故意把仿真包做得不那么真、让懂行的人一看就能分辨的‘一眼假’,打擦边球,抓到了也罚得不多。要是像早些年那样完全仿真的话,被抓到了会被罚得倾家荡产。”
“哦哦!”季思情点头如小鸡啄米,这个她还真不晓得……她连奢侈品品牌都认不全,还要靠识图软件搜索辨认品牌LOGO,更别提了解仿真包了。
电话那头,叶天薇又继续道:“你让我看的这个包是那种现在市面上不会公开流通的高仿仿真包,是早期品牌方重视起打假前就流通过的款式,国内很多人背的香奈儿都是这个款的仿真包,已经烂大街了,但真品国内其实是没有的,因为这个款只在欧洲销售。”
想了下,叶天薇又补充道:“早几年市场混乱的时候流出到市场上的那些高仿的仿真包,偶尔会在一些奢侈品回收门店和二手市场上流通,价格几折的都有。不过因为风险比较大的关系,所以通常不会卖给生客,一般是卖给相互间都比较知根知底的熟客。”
季思情沉默了会儿。
她手里拿着的这个香奈儿包,也是套了防尘袋小心翼翼收藏起来的,她不知道向书洋当初到底花了多少钱买的这个高仿仿真包,也不知道向书洋如果知道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和最终拿命去抵的欠债是用在这种地方……会是什么感受。
季思情再把床头柜上的那个古驰包拿过来,视频通话那头的叶天薇就笑道:“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一眼假’啦,五金件确实做得很像,但是底部的对花和真品放到一起,连普通人都可以看出来不一样呢。”
说话间,原本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叶天薇起身出了卧室,到衣帽间把自己的正品古驰包从柜子里拿出来,让季思情看她的包包底部和季思情手里拿的向书洋的包的不同处。
接下来,季思情又请叶天薇帮忙甄别了下向书洋衣柜里剩下的那几个包,除了一个入门款的一万二的小圆包是古驰正品外,其它的包不是国内工厂早些年胆子还大时出品的高仿仿真包,就是后来收敛了行为以后做出来的“一眼假”。
季思情:“……”
“这些包都是谁的呀?思情你现在在帮忙打假吗?”看了半天假包的叶天薇好奇地道。
“打假……也可以这么说吧。”季思情心情复杂地道。
感谢了叶天薇的帮忙,季思情打了电话给刘队告知她和苗代芬来自杀现场这边取得的新情况,电话那头的刘队也沉默了。
“这小姑娘……唉!”刘队无语地叹了口气,他都不晓得是要哀其不幸还是恨其不争好了。
“我有个想法,刘队。”季思情道,“向书洋是农村户口,五年前才来市里打工,工作场合是门店临街的服装卖场,消费的都是一般市民不是多有钱的客户群,对吧?安姐那边跟向书洋的老板和店长联系过后,了解到的情况也是向书洋刚来那两年都是比较老实的,到第三年才忽然‘洋气’起来,是不是三年前开始,她能接触到的圈子里出现了什么人,影响到了她?”
刘队立即道:“那家银饰店,是19年末开张的!”
步行街上那家品牌服装卖场,说起来也是季思情这种穷逼绝对不会走进去的“大店”,但店里面的商品基本还在普通人的消费能力内,不会离谱到一件T恤敢卖几大百甚至上千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