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低调的豪车停在酒店楼下时,街对面,一辆车身上没什么标识的商务车内,好几双眼睛正紧盯着走下车的陈安佑。
“看到什么了吗?”亲自来带队的段科长问道,“窦女在不在这老头附近?”
“没有。”季思情、顾外勤都摇头。
“也不是他吗……”段科长有些遗憾,但也没纠结太久,扭头对开车的同志道,“去下一个目标。”
酒店内,正对服务员训话的大堂经理看见陈安佑进门,忙不迭满脸堆笑地上前招呼:“哎唷,安叔,您老可是稀客,快快里面请!”
“豪包还有吧?”陈安佑对这个陈家人后辈和蔼地一笑。
“有有有,安叔你来肯定有!”大堂经理挥手赶走门童,狗腿地小跑着给陈安佑领路。
新来的服务员好奇地看着大堂经理把刚来的贵客请进电梯,小声对旁边的客房部老员工打听道:“那位叫安叔的老爷子,是咱们酒店的贵宾?”
客房部老员工是青门镇本地人,随口道:“那可不,安叔陈安佑,咱们镇上数得着的有钱人,特别特别有钱的那种。”
“哦——”新来的服务员眼睛都亮了,“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富豪呢。”
陈安佑上楼坐进酒店最好的豪华包间不久,又先后来了几个陈家人。
酒店很重视这伙贵客,把闲着的服务员都叫去贵宾间外面等着,随时提供服务。
酒过三巡,年事已高、泌尿系统多少有点问题的陈安佑离席上了个厕所,厕所门口都站着服务员,恭恭敬敬地帮他推开厕所门。
陈安佑更高规格的服务都享受过,并没当回事,目不斜视地走进卫生间。
给他推开厕所门的服务员也很自然地跟了进去。
陈安佑听到身后动静,不经意地回了下头,就见……低眉顺眼地跟进厕所的服务员随手带上门,手里拿着个似乎会发亮的东西,朝他递了过来。
“你——”
询问声戛然而止,陈安佑的脖子被刺穿,气管里再也发不出丝毫声响。
服务员依然挂着一脸温顺礼貌的、服务贵客的职业表情,手腕横拉,将陈安佑的气管整个切断。
热血喷到脸上,服务员并不以为意,反而是满足地低声感叹道:“可算等到你了。”
陈氏宗族亿级别的资产富翁陈安佑,不出席公开活动、也不像同姓的知名企业家陈同路那样经常上报纸,她费尽了手段,也没查到应该去哪找这个不显山不露水、出了青门镇几乎没多少人知道的“隐形富豪”。
她只能耐心地在青门镇蹲守。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知道自家出事后,陈安佑这个陈氏地下黑产集团的创始人之一,果然还是会回到青门镇来。
本来她是不应该这么快动手干掉陈安佑的,毕竟酒店这种地方不方便藏匿尸体。
奈何她不好公开活动,这镇子里又来了一堆东水的警察……她可不愿意自己的猎物被警方抢了先。
轻轻把陈安佑的尸体放到卫生间地板上,她快速脱掉服务员的衣服,用本来是为“贵宾”准备的热毛巾擦掉脸上的血,拉开卫生间窗户钻了出去。
贵宾包间在酒店六楼,这个高度对于一般人来说相当危险……但对她来说,和走平地差不多。
唯一要注意的,现在是大白天,她得小心点儿,不能被人目击到。
蹲守陈安佑的这几天她也没浪费时间,已经摸清楚了另外几个目标的住处……在惊动警方前,她可得动作快一点。
顺着酒店外墙滑到地面,小娟一头钻进陈府街的老巷子里,脚步匆匆地走向镇中一栋三层高的豪华小洋楼。
这栋豪华小洋楼的主人,名叫陈同道,是知名企业家、同路集团老板陈同路的亲弟弟。
陈氏黑产集团里,唯一“亲自”参与“国内运营”的陈氏族人陈慧,在小娟这儿什么都交代了——小娟知晓的情况,比警方还具体。
陈同路是个从开外包代工厂——也就是所谓血汗工厂做起的实业家,这种从底层草根走到百亿资产富豪的商人,外表看着比谁都好说话,心也比谁都“硬”。
同姓人有才能的陈同路敞开大门接纳,没什么本事的,就算是亲弟弟,陈同路也不会随便安排进同路集团去坏事,最多给点儿股份、每年让亲弟弟白拿那么点儿分红。
陈同道显然不甘心只能得到亲哥哥手指头缝里漏出的点分红……十三年前陈安佑决定拿国人血泪换取滚滚财源时,陈同道欢欢喜喜地拿着哥哥给的分红入了伙。
也是因为陈同路的亲弟弟都入了伙,陈氏宗族里的不少人才放心地拆借现金流给当时欠了一屁股债的陈安佑,让陈安佑这个“创始人”轻轻松松地募集到了上千万的“启动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