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外和解后,原告变成了男朋友(73)
寂静无声的巷子里不断回荡着脚步声,今天老师拖了课,班主任又反复啰嗦了几句,已经过了他妈下班的点。
夕阳的余晖在此刻被漆深的黑夜驱逐,人烟稀少的巷子口断断续续闪烁着破旧的灯光。
岳渟渊停下脚步后,声音并没有戛然而止,而是在他停过后几秒钟内响起匆忙的踢踏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出来。”
他转过身,对着空空如也的巷子说道:“一周了,以为我是聋子瞎子看不见也听不见吗?”
巷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岳渟渊直呼其名:“沈槐安,我看见你了。”
沈槐安这才慢吞吞从昏暗的角落里踱步出来,悻悻道:“你没看见。”
他掀唇道:“现在看见了。”
迎着沈槐安怨念般的眼神:“一周了,你想干嘛?”
“保护你。”
他先是一愣,看着沈槐安郑重的神情,忍不住弯起眼眸,笑吟吟地:“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哈哈哈哈哈。”
“你当你是保镖吗?小少爷,你会打架吗?”
沈槐安点头:“学过。”
“你快回去吧,我哪需要保护啊!”他搭着沈槐安的肩膀就要把他往外推。
沈槐安顺势牵过搭在他肩上的手:“可我需要,渟渊我很害怕,很需要你的保护。”
“让我送你回家,好吗?”
掌间的温度不断从沈槐安手中传来,令他不自觉地顿在原地,心口长芽般丝丝痒痒的。沈槐安的手真的很大很暖,在如此温柔的触碰下,他鼻尖泛酸眼眶不由己地续着盈盈泪水。
岳渟渊抿唇想要努力憋住,他不知晓此刻突然的委屈因何而来,明明自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却每每在认识半年多的沈槐安面前抑制不住各类情绪。
面前的人装作没看见他的眼泪,温柔道:“搬家了?”
岳渟渊低下头,泪珠在垂眸的一瞬跟着下坠,他闷闷地‘嗯’了声。
沈槐安叹着气将人的脸捧起来,用拇指轻柔地拭去他的眼泪:“你哭了,我都不好再生气了。”
“嗯?”为什么要生气?
部分水珠迷惑地盘旋在眼中,朦朦胧胧地用泪眼望着沈槐安,还有的已经顺着眼角滴落被男人的指尖拂去。
看着眼前被自己在心里称作撒谎精的人,沈槐安喟然道:“没事,继续往前走吧。”
经过一周的摸索,沈槐安明显已经懂得了自己家的方向,在他将岳渟渊送到水泥房旁边那条窄巷口时。
岳渟渊:“好了哥,就送到这吧。”
“我看着你走进去。”
他静默地着看沈槐安,缓缓将额头抵住他的肩膀紧着喉咙说道:“哥……下一次,你别来了。”
方才的安抚令他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差一点他就没忍住想要将一切和盘托出,可他忍住了,他不要让沈槐安知道那些被陈旧烂布遮隐下的败虫烂蝇。
这个人应该要坐落于雪峰里沾染金辉的绒蒿,是他这只自卑又落魄的熊蜂不可企及之物。
埋在他的肩头就能听见沈槐安心脏稳健的浮动频率,心跳声不绝于耳,如此安心定神。
“好,那我偷偷跟着你,下一次不叫你发现了。”
头顶被沈槐安的下巴抵住,后背上缓缓的拍抚被尖锐的叫声划破。
“岳渟渊!!!”
尖石利锐地投向已经出现裂口的玻片,所有的一切轰然坍塌,他最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没能逃过。
他脸色一变,弓起身子迅速从沈槐安怀里退出,唇色白发地愣在原地。
被病态愤怒包裹着的面庞早已扭曲不易,那双骨碌碌的眼睛散着骇人的厉光。
冯伟呲着牙,看着眼前萦绕在一起的两人,在看清沈槐安的面容后瞳孔猛缩,怪笑起来:“哈哈哈哈,岳渟渊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你这个贱货有什么好清高的。”
“你这个烂货和我从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你不是也和我一样,喜欢男……”
男人还要继续张口,腹部铺天盖地的剧痛和重击带来的惯性令他脊背着地,椎骨传来火辣辣的疼。
“岳……”本以为是岳渟渊打的,可看清眼前的人后他悚然止声。
少年深邃的双眸吸入晦瞑的夜色深不见底,浑身散发的冷漠气息使本就冷淡的目光寒意更深。
冯伟吞咽一口,继续展开疯言:“岳渟渊的身子很软吧!哈哈哈哈我也抱过。”
“我不止抱过他,我还……啊!”
眼前的少年勾起一抹冷艳的笑意,用脚踩着他的手臂重重碾压,痛的冯伟额角直密冷汗。
“看来渟渊之前还没打烂你的嘴,是他太心软了。”
冯伟仰视着站在昏暗路灯下的人,沈槐安没有一丝表情,眼底却闪着锐利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