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冠客+番外(137)
榕城从入冬以来,气温一直没有低于过10度。
公司里按照惯例早早供了暖,家里的地暖也足得很,姜裴嫌热,常常连外套都懒得带,只穿件衬衫,被沈澍盯了几回,才多套一件粗针织的马甲。
饶是这样,他依旧觉得燥,每每不忙的时候,就要溜达去楼顶天台上,吹会儿风才舒服些。
他娇气得很,怕冷又怕热,冬夏都不痛快,偏偏手脚又常常是凉的,来回折腾,就总要闹出病来。
这次也是一样。
气温降得猝不及防,一天之内跌下了0度,姜裴在室内闷得头疼,热气熏蒸得脸颊都发烫,出门时被冷气猝不及防一扑,当晚就发了烧。
沈澍同他睡在一处,半夜里惊醒时,察觉贴着的皮肤烫得吓人,才发现这人生了病。
于是兢兢业业的徐梁医生再次被紧急召唤到了宅子里。
几场情事经历过,沈澍早已不似当初那般转不过弯来,没等徐医生开口问,自己先交代了彻底,“没伤着,没留在里面,就是普通的着凉。”
末了,又警告般地看了人一眼,“别瞎想,好好看病。”
莫名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的徐医生:“……好。”
姜裴这次的症状算不得多重,徐梁瞧过,开了几剂药,立时吃下去一副,又用降温贴敷在额头上,不到两个小时,热度就消下去大半。
烧是退了,人却没什么精神,肌肉关节处残余的酸疼感还在持续着,整个人也软绵绵的,实在没什么力气。
沈澍将徐梁打发走,回了卧室里,靠坐在床头,用被子将姜裴裹得严严实实,寿司卷一般,搂在了怀里。
姜裴吃了药,本就困着,又生了病,意识不大清楚,嫌这样不舒服,被拘束得动弹不得,在被子卷里挣扎着扑腾,像是尾蹦上岸的鲤鱼。
“嘘,哥哥别动,”沈澍手上又用了些力气,将人往怀里按了按,隔着被子压住,“一会儿风灌进来,又要烧。”
“热……”姜裴含混不清地咕哝两句,大约是药效的缘故,额上起了很薄的一层汗,连带着脸颊都被蒸得透粉。
沈澍只好伸长手臂,够着了床头的湿巾,拿过来一点点地替他擦。
“哥哥什么时候才会对自己上点心?”他难得逮着这样理直气壮的机会,教育姜裴道,“衣服也不肯好好穿。”
“病了这样难受,还要吃药。”
“再有下一回……”这句停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威胁来,最后只得假模假样道,“就一周不许吃甜点了。”
“呜……”
怀里人的动静不大对,沈澍忙低下头去看,刚好对上一双雾蒙蒙的眼,眼眶红了一整圈,看上去可怜极了。
“你欺负我,”姜裴扁了扁嘴,眼睛眨着,慢慢地浮了一层水汽,“怎么这样?”
说着,又将头偏过去,很有些生气的模样,“我不要和你说话。”
这人大约是病得糊涂了,竟撒起了娇。
这样的姜裴沈澍哪里见过,吃惊之下,几乎连手往哪搁都不知道了。
姜裴从前的声线有些偏冷,这时病着,倒是软了许多,说着赌气的话,声音也是轻轻的,落到人心口上,细细密密地泛起痒来。
第105章 番外5 生病(下)
“哥哥,”沈澍伸了两根手指,捉在人下巴上,连力道都不大敢用,很轻地将姜裴的脸转过来,哄着一样地开口,“哥哥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姜裴将唇抿得紧紧,一双眼偏着,也不肯落到沈澍脸上来。
姜小公主即便是在病中,也极有骨气。说不肯讲话,果真就再也不理人了。
他不说,沈澍便在一旁故意逗着他开口,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头跟着姜裴的转,硬要凑到人眼前去,不依不饶地追问,“是因为我不许哥哥吃点心,所以哥哥生我的气了吗?”
姜裴抬眼瞪他,浅琥珀色的眼睛睁得圆圆,因为生病而泛出一点水光来,没什么气势,反倒瞪得沈澍心尖儿都是颤的。
他伸出手,虚虚地遮住那一双眼,茸密的长睫从掌心里扫过去,扑簌簌地,像是春日里的柳梢。
“哥哥别这样看我,”他开口,声音里带了一点低哑的隐忍,”不然,我要忍不住亲你了。”
掌下的眼睫颤了颤,那一双含着红的唇微微开合,用了气恼的语气斥责,“坏人。”
怀里的人像是块甜心软糖,连骂人的话都是软绵绵的,简直像是纵容了。
沈澍索性把“坏人”的名头坐实,挡在人眼前的手也不肯拿开,低下头,亲在在那张很好看的嘴唇上。
身下的人做出一点没有力气的挣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动静,很可怜似的。柔软而微翘的唇珠被他含吮在舌尖上,像是熟透了的浆果。唇齿辗转相贴着,那一点薄红晕成了深而艳的色泽,衬着姜裴苍白的面色,格外显得招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