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是白月光他叔(98)
远中传来花盆被打翻的声音,止住了越之琼的话。
那只小野猫又来了,兴许是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见昨天的两个人还没走,弓起背低叫了几声。
越之琼很讨小动物喜欢,他也不怕这些小家伙,从花池中薅下根长叶的草,一上一下地逗弄着猫咪,不过片刻,那只小猫就跟他玩熟了,翻身露出肚皮,全然没了方才的凶悍模样。
“之之,吃饭了。”封期做完了面,朝院里还在逗猫的人喊了一声,他还在用着昨夜的那个称呼。
越之琼的身体顿了顿,这种场景实在太像小时候姥姥喊他吃饭的样子,也是喊他之之。
“来了。”他将手上的灰尘拍净,身后小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他索性将猫也一块抱进了屋。
“想养它吗?”封期已经盛好面,煮的最普通的挂面,配菜是邻居送来的青菜,很简单的一顿早餐。
越之琼沉默着看怀里的小猫,猫咪也瞪着双圆眼睛看它,一大一小,出奇的相似。
他食指戳了戳猫咪的额头,小猫咪已被他驯服,乖巧的叫了两声,很奶,他想起那只跑来家里又离开的小猫,沉思了会儿,只说:“暂时先养着吧,说不准它不愿意呢。”
*
带封期来临光的最初目的,越之琼还没忘记,等到了傍晚,趁着天还没黑,他带着封期一起去他初中上的学校。
中学建在镇子上,要去,得先穿过村子。
村子里大多都是老人,这个时间许多都聚在某户人家门前说着闲话,越之琼和封期太扎眼了,每每路过那些说话声就会停下,又在他们离开时响起。
越之琼听见他们又在说他母亲的事情。
那是件大新闻,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说了不知多少遍,说得人不厌烦,听得人也不厌烦。
“微微当年那可是村里的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听说考上的学校好得很呢,当时谁不说她有出息,谁能想到,人刚一毕业,大着肚子回来了。”
“你还记得不,就微微刚死几个月,就有人来接之之,那阵仗,真是这辈子就见过那么一次。”
“是啊,不过那男人真不是个东西,也没见去给微微上个坟烧点纸钱,之之他姥死的时候,据说还是之之自己偷偷跑回来的。”
“……”
直那声音如影随形地跟着越之琼,村子里太寂寞了,一点小事都会被翻来覆去地说个不停,更何况他们家这样的事呢。
越之琼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步子迈的飞快。
耳朵上突然被一双手罩住,封期的手心很热,紧紧贴着耳廓,那些恼人的声音小了,好像已经离他而且。
“别听。”封期低声说。
越之琼点头的动作有些呆愣,天边鸿雁飞过,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封我的声音,议论已被隔绝出去。
“我是不是有点太脆弱,明明他们说的是事实,明明已经听了许多许多遍,可还是忍不住逃开,做不到正常面对。”越之琼垂着眼。
他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他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到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真的能有人做到这样吗,他已经将自己压抑了太久,面具也戴了太久,自觉能做到将别人的恶意话语抛在耳边,可重新听见关于父母的流言时,他还是忍不住在心底难受。
就像子弹穿破防护自以为绝对安全的防御玻璃,玻璃碎了一地,告诉他你不过如此。
他并不如他想象般的那样坚强。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人就会有会被刺痛的弱点,你一点也不脆弱,已经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了。”封期叹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走远,说话声已经听不见,他放下自己捂着越之琼耳朵的手,转为捋了把他的银发,语气中带着戏谑:“和你比起来,我才是真正的胆小鬼。”
稀碎的阳光穿透密叶,罩在越之琼的脸上,他不想封期这么说自己,在他心里,封期一直是个很强大的人,情绪稳定,不管什么事情到了他的面前都不过是件简单事。
如果这样的封期是个胆小鬼,那……
“我们两都是胆小鬼,一起做个胆小鬼也挺好的。”越之琼说。
*
越之琼已经许多年没有回到学校了,家乡的变化不大,即便过去了这样多年,它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放学的学生还穿着和他那时一样的校服,学校旁边依旧有着许多的小吃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