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可以把我送哥的钢笔卖了。”祁晏趴在桌子上，压着林宇的论文，“少说也能换个三四十万，哥的生活水平短时间也能得到提升。”

林宇闻言，握着笔的手一僵。他迟疑数秒，缓缓看向祁晏：“你说什么？”

“哥不用在意。”祁晏伸手，拨弄着林宇的笔袋，“反正你又不用那钢笔，连带都不带，这种东西留着也是浪费。”

林宇垂下眼帘，思索半晌，跟祁晏坦白：“我已经卖了。”

祁晏怔了下，而后笑出来，看上去不像在生气：“真不愧是哥。”

“我问你价格，你不早说。”林宇叹气，“我就卖了十万。”

祁晏：“嗯？”

林宇无奈重复：“只卖了十……”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祁晏的手落在了他的面颊上。温热的指尖拂过的每一处像是点燃了一簇簇小火焰，烫得林宇红了耳尖。

他立刻避开祁晏的碰触，抬眸扫了眼教室，无意中对上学委的视线，林宇面色霎时凝滞。

“哥是活的。”祁晏收回手，趴在桌面凝视林宇，“哥有很多表情。”

“不应该吗。”发现有人在看他们，林宇往旁边挪了挪屁股，拉开他和祁晏之间的距离，“我是人。”

祁晏眼眸弯出小船的弧度：“不一样，我总感觉哥藏着秘密，对我展露的大部分情绪都很虚伪。哦，对了，哥明明讨厌我，却要请我吃饭，有事想求我？”

林宇暂且忽视了祁晏前一句话，冷静开口：“卖了你的钢笔，拿了你太多东西，心里过意不去。”

“对我来说又不值钱，我家里有很多，哥想要拿去卖，我再给你几只。”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宇解释，“钢笔跟你在酒吧给我的小费不一样。”

“所以哥请我吃饭，是礼尚往来。”祁晏夸赞，“谢谢哥，哥真好！”

林宇：“……倒也不必。”

这节课过的很快，托祁晏的福，他说了一整节课的话，导致林宇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下课后，林宇看向被祁晏整个胳膊压住的论文，伸手捏住纸张：“挪一下。”

“嗯？”祁晏垂眸看向那篇论文，乖乖抬起胳膊，“哦。”

“谢谢。”林宇拿着论文起身，要走。

“哥去干什么？”祁晏坐直身躯，抬眸问。

“去找老师。”

“哪个老师？”

“胡阳。”林宇道，“学校的副研究员。”

“最近娶了小老婆的那个？这玩意儿架子挺高的，哥你自己去他见都不会见你。”祁晏好意提醒。

“我带了论文。”林宇道，“想让他帮我看看。”

“你这篇论文算什么，以他的学术能力，会缺你这篇作品吗？”

林宇站定脚步，没动了。

“下午吧，下午我给哥安排。”祁晏笑道，他拍了拍自己身边温度还没消散的座椅，“哥快回来。”

林宇被教训了几次，差不多摸清了与祁晏相处的套路。

他听话地走回去，坐下：“你说帮我，是真的还是开玩笑？”

“我哪次骗过哥。”祁晏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牙，“对我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对哥而言，即使是在他办公室门口跪一天，他都不会探出头。”

“你不用时时提醒。”林宇开口，声音清冷，“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廉。”

祁晏托住下巴，委屈道：“哥，你不要这么想。”

“……”

“我们聊聊别的吧。”祁晏见林宇情绪不对，转移话题，“你知道那个副研究员的小老婆吗？很早之前我还在酒店遇见了他们，当时胡阳还没离婚，他们却一点都不在乎，在酒店走廊就搞起来了。那女的叫声放浪，我都听得头皮发麻。”

林宇闻言，垂在身侧的拳头不受控制地收紧，唇瓣血色亦在消退。

他努力抑制，不让自己声音发颤：“你说的小老婆，是叫岚瑶吗？”

“好像是吧。”祁晏道，“也是个二婚的。”

林宇盯着祁晏，呼吸略微粗重：“你什么时候看见他们在酒店？很早之前指的是最近几个月？”

“哥干嘛这么严肃。”祁晏扯了下嘴角，“我不想说了。”

林宇深吸了口气，改了说话的态度，放低姿态：“班长，能告诉我吗？”

“哥喜欢八卦？”祁晏笑弯眼睛，“那下次我听到的八卦都告诉哥。”

林宇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将话题拽回来：“我看重胡阳老师的研究能力，选他指导论文，所以对他的事，会格外在乎些。”

“这样啊。”祁晏点头，仔细回想，“大概一年前吧。”

林宇恍若遭受晴天霹雳。

原来，岚瑶一年前就已经跟别人勾搭上……

说什么父亲出轨她才出轨，明明她早就控制不住那颗不安分的心，亲手毁了他们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