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无猜(167)
毕佑的眼睛里也因为眼泪而多了些光,他疼得眉头根本没办法平缓下来,可嘴角却依然努力地想去笑,钱墨承却误以为这是他又要因为是他那天被灌下打量违禁药又要发作的前兆,好在那只就要按上急救铃的手被毕佑截了下来。
他感到自己的胸口被堵得漏不出一点风一样,甚至因为两次勉强发力而喉咙也好像再次被Kolt的手掐上一样,可是他依旧固执地不理会钱墨承那满口的质问和阻拦,凭着自己的力气把这只手扳到了自己胸口上面。
就在掌心触摸到那皮肉单薄的冰冷上面的时候,钱墨承的心也瞬间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死死地挤压抽打,想起了那天急救室出来的主治医师严肃的一句
“他有遗传的隐形心脏病,如果生活健康还好说,但是他在几个小时前被强迫吸食了纯度太大的化学违禁物,恐怕现在保住的命并不能说明什么,人醒之后,家属还是得有个最坏的打算才好!”
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痛苦的嚎叫和撕心裂肺的祈求,钱墨承两脚发软地跪坐在了地上。
他一遍遍地说着祈求的话扭头在医生和跟进的警员之间,洪涝灾害的其他成员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把他扶起来,甚至连推着毕佑出来的随术护士都因为少见到毕佑这种遭遇的而往眼睛上抹了一把。
“他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钱墨承两眼呆滞地跟在病床的旁边,莫文婷和毕佑家超市的电话被警员打了无数次也没有人接听,到了毕佑被安排进病房的时候才有了一点根本没用的消息——毕文涛半年之前被人设计欠下了一大笔所谓的“牌局债”,而就在毕佑出事的前一天莫文婷作为债务共有人和毕文涛办理离婚,随后两人分别切断一切联系方式消失了,就这个消息,还是因为设局的人看到自己要到手的肥肉没了,才铤而走险地去辖区报案……
“老钱,我觉得我一定已经死了,你告诉我是吗?”
钱墨承啜泣地骂了他一句‘十三点’,毕佑却把感触着自己心跳的手继续加力按在自己胸上,他以为这样的自己会得到钱墨承一点兄弟情分上的可怜,但他却不知道那苟延残喘的跳动已经对钱墨承造成了巨大的折磨,也彻彻底底地震碎了他心里懵懂逃避过的一股冲动。
“如果我不是死了,我怎么会看到你哭呢!你是不会哭的……从来都是我去找你,也从来都是我在哭……”
毕佑的话还有说完,本来被自己按在胸口上的手忽然发起了反击,钱墨承反锁了他那细瘦的手腕,就在那带着颤抖的胸口猛烈起伏的瞬间,一股湿热的柔软撞在了毕佑的唇上。
“不许说自己死!祸害……祸害遗千年,轮不到你!”
钱墨承的声音因为紧张也颤抖明显,可他却没有一点后悔自己刚刚那触碰的浅尝,这就又轻轻地咬了咬那被自己连带湿润的下唇作为惩罚,他给了那只原来被自己按住的手腕自由,用自己的舌头轻而易举地攻占了这个好像呼吸停滞的人。
他不断地利用着自己笨拙游走在毕佑的口腔之中,企图利用这种方法给他一点热量,就像一只在天寒地冻之中不断舔舐叫喊着自己冻僵同伴的雪狼,固执疯狂地把自己的执念和情深强加在这具残破的躯体上面,直到死静之中忽然有了一个天崩地裂的颤动,直到原本蛮横主导的他被原本压在舌下的柔软反向缠上,用尽力气想将他的舌根甚至整个人吮吸进自己的身体。
并不是他们互相难以启齿的梦境里一厢情愿的荒唐,温热,潮湿,带着药的清苦和眼泪的咸味,他们相互之间不断争执得毫不示弱,企图用这等待了太久却又太过突然的唇齿纠缠告诉对方自己那些浓烈的心痛与痴迷,他们真实地拥抱在了一个需要温暖的深秋夜晚,在一时冲动之下沉沦进了这个背离常规的深吻之中。
第55章 阴雨天里的私密
他们终于停下了唇齿间的对抗纠缠,带着对方晶亮粘稠的银丝分开在了夜雨声敲打到窗户上的时候,他们的眼睛依旧在对方身上。
这个深吻消耗了他们的太多的体力和心跳,以至于毕佑的脸上都带上了缺氧的红晕,如果不是钱墨承手机被阿海传回来的讯息提示,他们不知道还要凝视着对方喘息多久,才会有一个人打算先开口说话。
“雨太突然,他困在食堂了,我得过去接……”
毕佑却没有让他把话说完,这个连骨头都发软的人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就在钱墨承打算转身的那刻,他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就算浑身痉挛让他下一秒就痛得五官扭曲,他依然没打算放手,甚至在这张脸扑向自己的瞬间,用不小的力道也咬了一口他的下唇,让钱墨承没有防备地差点叫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