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寿庄当驻唱(88)
莫大勇一愣,神情有些迷茫:“百岁的桃树?没听说过。”
沈悠不依不饶:“你们村里没有传闻?”
“没有,从来没听说过。”莫大勇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像刻意隐瞒。
沈悠心一沉,更加担心不知身在何方的师父博皊。
连当地人都不知道,可想而知那棵树的所在有多么隐蔽,在这种深山老林里,谁知道还藏着什么比僵尸还可怕的东西。
万一遇到不测,师父一个人还不知道能否应对的来。
卓羽燃见他朝头顶天光发呆,知道他又在担心什么,连忙安慰他:“你师父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他也知道这话多么苍白无力,说了相对于没说。
今天就是三日之约的最后一天,如果到了晚上博皊还是没回来,沈悠极有可能情绪失控。
他看得出来,沈悠十分依恋博皊,就像孩子依恋父母。
他那么小就失去双亲,再联想到沈悠的梦境,他对师父的感情那么深厚,也就不足为奇了。
“要不试试纸鹤?你师父身上带纸鹤了吗?”
沈悠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纸鹤通话有距离限制,现在这种情况下,没用的。”
卓羽燃掏出手机看了看信号,还是一格都没有。
自从进入山区,这两天没有信号没有网,他俩被迫和外面中断了联系。
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重,这样的处境,就是死在这里,恐怕等尚城的楚亚得到消息,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吃完饭,三人在附近转悠。
因未经开发,平时只有村民上山打点野食、采些山货,目之所及都是绵连不绝的原始植被和树木。
物种之丰富,饶是同样是小山村长大的卓羽燃也觉得大开眼界,和这里一比,自家就是个小土坡,以往的常识在这里基本都用不上。
莫大勇边走边讲解,要不是这趟上山的目的不单纯,卓羽燃真想顺手采点药材、野菜带回去慢慢研究。
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卓羽燃有点尿急,他和沈悠打了声招呼后就一个人走到灌木丛里解决。
一只半个手掌大小的花斑蜘蛛,坠在一根半透明的蛛丝上,悄无声息地从头顶的树冠里落下。
它在空中荡秋千一样地晃晃悠悠,落在卓羽燃身后肩膀高的草叶上。
毫无察觉的卓羽燃正在拉裤子拉链,突然感到肩膀上痒痒的,还有东西不断在爬动。
他身体一僵,低头一看,正好和蜘蛛八只大小不一的黑眼睛对视。
好家伙,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个的蜘蛛,浑身五彩斑斓,八只节肢上密布着鬃毛。
常识告诉他,在这种地方,越是五颜六色的越是不好惹。
他发出一声惨叫,又不敢用手去拂,只能在树干上拼命蹭肩膀,企图能把这玩意儿赶跑。
沈悠和莫大勇两人听到叫声就跑了过来。
卓羽燃一看到他,立马带着哭腔地转过身去:“你快帮我看看,蜘蛛还在不在?”
只见那只蜘蛛已经从肩膀处转移了阵地,从后领里钻了进去,在卓羽背后的衣物里一鼓一鼓地不断爬行。
沈悠怕吓到他,先不说话,顺手折了根细长的树枝,掀开他衣服把树枝贴在脊背上。
那蜘蛛慢悠悠地沿着脊柱爬啊爬,不知不觉爬上了枝条。
沈悠眼疾手快,立刻随手一甩,硕大的黑影划过半空,落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好了,没事了。”青年白皙的腰肢还暴露在空气里,沈悠尴尬地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只是那一抹初雪般的颜色就像被定格在脑海里,过了很久都无法消退去鲜明的光泽。
沈悠有些气息不稳和焦灼。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他想。
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生命里的某个意外就朝他奔过来,还把手掌心递到他眼前让他看。
卓羽燃脸色惨败,比哭还难看:“怎么办沈悠?我是不是被咬了,怎么摸到了一手的血。”
他手上果然有血迹,呈暗红色。
这颜色不太对劲。
沈悠顾不上之前的打算,撩起对方的衣摆检查他肩膀、后背。
只见刚才蜘蛛爬过的地方都被血痕覆盖,像是在光洁的皮肤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异常荒诞古怪。
男人用手抹开背上的血迹,掌下皮肤滚烫滚烫的,问他:“疼吗?”
卓羽燃红着耳朵,眼神躲闪,却答非所问:“冷。”沈悠的手真冷。
把他身上的血擦干净,露出下面完好的模样,沈悠没好气地拍了一巴掌在上面:“连层油皮都没有破,小题大做。”
卓羽燃穿好衣服,用水壶里的水洗手,等把掌心里的血迹洗干净,才很不服气地说:“那怎么会这样?那只见鬼的蜘蛛掉油漆桶里了?还是它自己身上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