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寿庄当驻唱(83)
白天他还以为是因为前天隔壁出殡时,自家娃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惊着了,可现在看来这恐怕不是事情的导火索。
不然怎么解释早上回了魂,到了傍晚又被缠上了。
马富连忙问自家爹妈,平日里他们夫妻忙里忙外,孩子白天一直是扔给老人带的。
马老婆婆说:“狗儿白天一直在家,我怕他没好全不敢放他出去野,拘在院子里哪也没去。”
这就奇怪了,没出家门怎么还会出事?难道是自己学艺不精,早上没做干净?
卓羽燃忐忑地偷瞄沈悠,就怕是自己的问题导致那么小的孩子二次遭罪。
结果沈悠已经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晃到外头院子里,把菜地、牲口棚,就连墙角的石子儿都一个不落地看了一遍。
看来不是自己的问题。
卓羽燃跟在他屁股后面偷师,也有样学样地把马家所有死角检查了一圈。
然后和沈悠并肩站在屋子一侧,视线越过低矮的篱笆土墙,落在隔壁敞开的窗户上。
隔壁邻居的房子也是村里常见的砖瓦房,从外表上看和马富家没什么太大差别。
两家土墙之间仅有一两米距离,他家的窗户开得很小,装着陈旧的木质窗框,玻璃也花了一大片,很有年代感。
天已经黑透了,这家人窗户里还是黑洞洞的,没有一点灯影儿,似乎外出的人还没有回来。
沈悠说:“白天这扇窗还是关着的。”
难道实际里面有人?那怎么不开灯?早睡早起?
总不至于中途回来开窗通风后,人又出去了?
“去喊马富来看看。”
“好。”
马富过来张望了一番,也开始觉得不对劲:“白天确实没看到老贾一家。”
“有没有可能是出远门了?”沈悠和马富都回头看说话的卓羽燃,倒把人看得十分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的思路不是很靠谱,连忙向沈悠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独自表演。
马富解释道:“不会的,前天办丧事的就是他家,村里的风俗,白事过后的半个月都不能出远门,也不能去别人家做客。这个点了,不可能没人。”
不会出事了吧?
三人连忙跑到隔壁敲贾家院子的大门。
山村的夜晚一向静谧,马富的拳头一下一下锤在门板上,发出嘭嘭嘭的动静。
不过这片村落的死角前后只有马、贾两户人家,除了追出来站在自家门口的马家人倒是没有惊动其他村民。
马富敲了几分钟的门,拳头都快肿了,也没人从屋里出来应门。
于是决定翻墙进去。
这边的土墙高度只到成年男人的胸口位置,翻墙很容易操作。
不费吹灰之力,三人都轻而易举地进到贾家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刚一落脚就踩到了什么纸片,捡起来一看,发现是纸钱。
仔细一看,能发现地上散落了许多纸钱。
这难道也是罗豊村的风俗?距离办完白事都第三天了还不打扫干净。
马富继续去敲屋门,结果还是没人来开门。
耳朵贴近了听也察觉不到什么里面的动静。
马富越想越害怕,担心这家人是遭了什么事,门也不敲了,只回头看着卓羽燃两人要他们拿个主意。
沈悠说:“撞门。”
马富和卓羽燃一起上阵,朝屋门撞去,连续撞了十来下,撞得半边身体都快失去知觉,门才被强行打开。
两人因为惯性朝屋里倒去,堪堪站稳脚跟,就被近在眼前的一道人影差点吓得尿失禁。
马富为人还算大胆,举起手电筒就往人影上照,灯光下露出一张黑黢黢的方脸来。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是熟人。
他没好气地摸索到墙边开了灯,屋里一亮,老贾憨实的全貌才显露出来。
不等卓羽燃惊吓未定地从沈悠背后钻出来,马富就迫不及待地问老贾:“老贾你们一家子怎么回事?我在外面敲了那么久的门,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都快急疯了。”
因为贾家的怪事,他把儿子的事都抛诸脑后了,完全忘了沈悠他们一开始盯上这家人还是为了他儿子。
老贾不好意思地笑笑,憨厚的长相就是他最有力的证据,村里人都知道老贾这人从不说谎。
“之前忙活我爹的事,累坏了,家里几个都有点吃不消。睡得太沉,没听到敲门声,对不住啊老弟。”
这时从里屋又出来三个人,分别是老贾的媳妇和两个儿子。
大儿子已经二十出头。
小儿子还没有成年,现在正是疯长的年纪,身高蹿得很快,像个麻杆一样又瘦又高。
看他们全家都没事,马富就彻底放心了,和对方闲聊了两句,也不想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