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小芸开车一直很稳的，怎么会出车祸？怎么可能？绝对是谋杀！警官，绝对是谋杀！”

“请您先冷静一下……”那位警官看到裴彦进来，便把女人交给身旁另一位女警官，疾步走了过来。

“裴队。”

裴彦微微颔首：“我刚刚下高速，中途没接电话。给我解释一下情况？”

“好的。”刚完成实习的警官看着裴彦，略微有些紧张地推了推眼镜：“今早十点二十分我们交警部接到了报警，报警人道云阳十字路口发生了一场车祸，大货车撞小轿车，小轿车前面车头已完全凹陷，车主当场身亡。”

“酒驾的货车司机已经拘来了，我们边联系了死者家属。死者鹿芸四天前刚出狱，父母早年过世，她暂居在堂姐家，我们联系了她的堂姐。”

“但在查监控时，我们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事。那酒驾司机在老老实实地等完红绿灯后准备过十字路口，远处死者的车却突然拐道逆行，眼看就要进道和大货车撞上。”

“那司机喝上了头，油门踩的紧，一时也不知道刹车，就直直冲了上去。”

“死者家属不相信死者会做出如此行为，在闹呢。”警官无奈地看向泪流满面的鹿芸堂姐，轻叹了一口气。

裴彦沉默着没接话。鹿芸这个熟悉的名字出现的一瞬间，曾经关于季辛群那个案子就像是被拂去了灰尘的日记本，静静地摊开在面前。

警官看到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往哪处想了，季辛群的案子在局里闹得沸沸扬扬，他刚来就被同事科普了一遍，也知道当初查了很久仍不肯放手的裴彦对此执念颇深。

“裴队，您别想季辛群了，他一个早就死透的人，不可能再来杀鹿芸。”

“那种大型爆炸，他活不下来的，监控和法医鉴定都表明事实了。”

裴彦摆了摆手，撇开话题：“嗯，我知道，先处理眼前事吧。”

……

人死事定，除了死者身份稍有特殊外，案子本身没什么难纠缠的，情绪过后，那位堂姐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因为没有查出任何胁迫鹿芸做出自杀式行为的痕迹，这起事故被归到普通交通事故里，处理并不复杂麻烦。

下班后，裴彦随便就近找了家咖啡馆坐坐。他需要一个舒适的环境让自己静静。

暖黄色的光线和复古欧式装饰往往能够轻而易举地营造出温暖平和的错觉，让疲惫的人沉醉。

服务员把点好的咖啡端了上来，杯子碰在桌自一声的脆响让正在发呆的裴彦倏然回过神，抬头的瞬间对上了窗玻璃上倒映出的一双含笑的眼睛。

那幅熟悉的笑颜里不带一丝善意，像季辛群。

裴彦猛地站起身，回过头死死地注视着咖啡馆里零散的几位顾客，但没有看到季辛群。

“先生？”服务员不确定地问道：“您怎么了？”

裴彦刚放松下来的心情荡然无存，付了款让服务员把咖啡打包带走，随后拎着纸袋出了咖啡馆去市局。

他总觉得还要再查，觉得这一系列案子中一定还有什么疏漏。虽说直觉不能当证据使，但心一乱起来，这个想法就不停地往外冒。

路途不远，裴彦打算和平时一样步行过去。路上，他拆开纸袋打算边喝点咖啡提提神，却发现纸袋里配送的餐巾纸是散开的，上面似乎有浅浅的水痕，像是字迹。

多年的工作经验让裴彦几乎是瞬间警觉了起来，他拿出餐巾纸细细端详，对着阳光辩识着上面的字迹

“我原本不动外人的。”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街上的人们惊恐地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一辆大货车已经冲上了人行道，直接撞在了街旁的一面墙上。

透过驾驶座的窗，可以看见当场死亡的司机，汩汩鲜血从头上留下。

而地上，一道蜿蜒的血迹在不断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