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小漂亮心如死灰后(134)
莫名的不安充斥着连岁的内心,他不禁焦急起来,“吴医生?怎么是您接的电话?时纵呢?他是不是…”
“连老师,别担心。他只是,在治疗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点小困难。”吴巡顿了顿,“我相信他,一定能克服内心最糟糕的阴暗面。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什么…”手机倏地滑落,连岁被手机砸到地板上的声音惊了一下,连忙蹲下身慌乱地捡起手机,“吴医生,他,他昏迷多久了?”
“你走之后,没几天。”其实吴巡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毕竟当初有人在讲座开始之前来打点,请他帮个忙。可没想到,说的是没发病,这怎么配合计划将人安排进医院后,反而发了病。而且这病人之前明显做过催眠治疗,想来应该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才会让这次发病来势汹汹,似乎要冲破禁锢他的层层阻碍一般。
“…”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岁不知道是怎么挂的电话,他只记得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哭肿了双眼。
中途还稀里糊涂地接了一个电话,是安南监狱打来的。自己递交的探视申请,被拒了无数次,这一次,终于通过了。
两年多没见父亲了,他得打起精神,去见他一面,然后…就去苍岩市。
*
安南监狱。
看着满头白发形容枯槁的父亲,连行走似乎都有些障碍,连岁的泪水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岁岁,别哭。”连衡嗓音虽沙哑,但语调很平和,看起来状态不错。“爸爸好着呢,儿子,别哭…”
“爸…”连岁带着哭腔,拿着电话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跟父亲说,可此刻全哽在了喉间。
父亲看起来身体很不好,自己和时纵的那些事,就别去给他添堵了。连岁咬着唇,将哽在喉间的话又咽了下去。
“岁岁啊,”听筒里传来父亲慈爱的声音,“你知道当年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连岁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眸看向他,“不是意外吗?”
“不是的,是龙卫国!”提起龙卫国,连衡浑黄的眼中满是仇恨,“刹车失灵,呵,都是假的!假的!”
“爸,您什么意思?”连岁焦急地看着连衡,“您说清楚一点。”
“当年,龙卫国跟我争夺一个项目的开发权,为了干扰我,他派人在你母亲的车上动了手脚。幸好那天我在你学校附近谈事,提前把你接了回来,你才没有坐上你母亲那辆车。不然,你早就…”说到这里,连衡早已泣不成声。
“这些,您当时都跟警方说了吗?”想起母亲的模样,连岁也不禁哽咽起来。
“说了,可是没证据,警察也不可能仅凭我的怀疑就去抓人。所以,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让凶手受到惩罚。”连衡抹了一把眼泪,“楚鸣山,也就是时纵的父亲,是我威胁他去的。当时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杀了龙卫国,替你母亲报仇。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一意孤行会害得别人家破人亡。”
“岁岁啊,都是爸爸的错,都是爸爸的错…”连衡砸着自己的胸口,悔恨至极,“要不是爸爸当初走错了路,也不会造成你如今的悲剧。我一个人,毁了楚鸣山的家,也毁了你和时纵的家。都是我的错,我早该死了,早该死了…”察觉到情绪的异样,他用力掐着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尽量不在儿子面前发病。
“爸,别这么说,我和时纵的事,与您无关。是我当初执意如此,怪不得别人。”
“岁岁,爸爸要去见你母亲了。可是爸爸没脸啊,爸爸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致致…”说到这里,连衡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再也控制不住,疯狂扇自己耳光,“我就是个罪人!罪人!我就不应该活着!该死!我真该死!…”
连岁被吓坏了,扒着玻璃窗大声叫着父亲,可父亲就跟完全听不见似的,仍旧狠狠地抽着自己耳光,嘴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该死’。
就在连岁慌乱焦急的时候,民警走过来将人带了下去。探视提前终止。
连岁六神无主地走出安南监狱,给住在画室隔壁的樊爷爷打了个电话,将儿子托付给他之后,便坐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
从民警那里得知,父亲最近身体确实不好,但好在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也就放心多了。但心里始终很难受,不知道是因为看见太过苍老虚弱的父亲,还是因为昏迷不醒吉凶难料的时纵。总之,他此刻心里就是闷得慌,痛得慌,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