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小漂亮心如死灰后(11)
夫人是先生的,不可以。
江遇深知时纵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看上的东西,即使是玩烂了也不会让别人碰一下。
八年了,跟在时纵身边的这八年,他了解时纵的一切喜恶,他知道时纵恨连衡入骨,但是对连岁,时纵似乎不仅仅是恨。
江遇见到连岁的第一眼,是三年前时纵抱着衣不蔽体的他上车的那一刻。小小的身子,瑟缩在时纵怀里,白嫩纤细的双腿带着轻微的擦伤。他至今都忘不了连岁那个模样,也暗地里扇过自己无数巴掌,那个画面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晰。
他知道自己喜欢连岁,同时也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机会。藏起不该有的觊觎之心,能这样陪着连岁也挺好,如果有幸,…
算了,先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可能是这两天没睡觉,愣是唤了好半天,连岁才有了些微的反应。
看着他长而卷密的睫羽轻轻颤动,江遇的心仿佛被猫抓一样难受。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着温和恭敬的模样,“夫人,醒醒,我们到了。”
连岁的意识逐渐清醒,他缓缓睁开酸涩的双眸,眯着眼瞧了瞧扶在车门边的江遇,“抱歉江管家,我不小心睡着了。”
江遇抬手护在他头顶,“没事,夫人小心。”
下车后,连岁忍着浑身的疼痛,迈着极小的步子,尽量让自己的双腿看起来不那么颤栗。
“少爷好!”
“少爷好!”
“少爷好!”
…
一进园子,来往的佣人都毕恭毕敬地朝他行礼。连岁生怕被人察觉出面上和身体的异样,他努力扬起微笑,回应着每一个人,一如以往那样。
穿过山石林立的前院,进入抄手游廊,再往前行至竹林掩映处,就是老宅的书房。今天周六,不出意外,父亲此刻应该正在里面练书法。
连岁立在书房外深吸几口气,才缓缓抬起左手,轻叩房门。
砰砰砰——
“进来。”屋内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连岁轻推房门,“爸。”
闻声,连衡摘下眼镜放下斗笔,连忙从书案后走出来,“岁岁,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爸爸好让人安排一下啊。”他拉起连岁的右手,朝他身后望了望,“就你一个人回来的?时纵呢?”
连岁抽回手,左手扶住连衡的胳膊,微微一笑道,“时纵他出差了。爸,您先坐。”说着他便扶着人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你也坐。”连衡见连岁仍站着,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这儿来,快尝尝你李叔送的新茶。”他说完就拿起面前茶几上的茶壶,给连岁斟了一杯茶。
连岁双手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坐下,他忍着疼痛看向笑呵呵的父亲,轻轻抿了一口热茶。
“怎么样?不错吧?”连衡笑着问。
“嗯,挺好喝的。”连岁舌尖动了动,“入口回甘,唇齿留香,好茶。”
“岁岁,你在时家过得怎么样?”
连岁修长白嫩的手指紧了紧,“挺好的爸。”
“定好的三日回门,你当时在电话里说身子不舒服,爸爸也就没逼你。”连衡突然收起笑意,神色有些凝重起来,“想来,是时纵那小子不让你回来吧?”
“不是的爸。”连岁放下茶杯,慌忙摇头。
连衡拍了拍他瘦弱的肩头,“儿子,爸爸知道你一向温和善良,对待所爱之人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对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但是你要知道,一味地付出和退让,只会让人肆无忌惮地得寸进尺!”
连岁鼻子一酸,极力忍着即将掉下来的泪水,他垂眸浅笑,“爸,您在说什么呢?时纵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对我很好,很疼我,很爱我。”
“那你这次一个人回来,他知道吗?”连衡盯着他的侧脸。
“知道啊,”连岁抬眸看向他,水灵的黑眸有些泛红,“他让我替他问您好,还说,出差回来给您带礼物呢。”
“行吧,算他小子还有点儿良心。”连衡收回审视的目光,又给连岁的杯子里添了热茶,“那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爸爸说?”
连衡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一旦有心事,他笑起来,眉宇之间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忧郁的神色,一眼就能看出来。
时代集团常年跟连氏企业过不去,又怎么可能指望时纵会对自己的儿子好呢?这场婚礼,不过是连衡的将计就计。他说破了天,儿子都要嫁给时纵,那就只能让儿子亲眼看清时纵的真面目,免得这孩子不到黄河心不死。
回门不让回,这次过来又是一个人来的,连衡猜测,连岁应该是在时纵那儿受了委屈了。只是他不说,那自己也只能按兵不动。一旦连岁开口,他就会立马把人接回来,然后与时纵全面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