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当然是他最熟悉的大哥昕庭,而站在他旁边的那名雌虫脸上堆满爽朗的笑容,正高兴地看着他们:“你们来了!赶紧上飞船吧!”
阮煦盯着对方看了会儿,突然被贺阑牵住手心,朝那方走了过去。
走近了之后,阮煦时隔近两个月,终于再见到了自己的哥哥昕庭。
在阮煦的记忆当中,昕庭哥哥是个相当温柔的雄虫,在高塔中生活的时候,昕庭和其他雄虫都是不同的,他是最年长的那个,也是懂得最多的那个。阮煦和星予哥哥知煊哥哥年纪相差不大,虽然哥哥们平常对他非常照顾,但偶尔的争吵也是在所难免,但只有昕庭,他是从来不会跟人吵架的。
昕庭向来都是温和成熟的模样,似乎永远不会跟谁争吵,时常手里捧着书,坐在房间里或者窗台边,安安静静一待就是一整天。
阮煦从以前就时常觉得,他的昕庭哥哥如果离开了高塔,有想去做的事情,那一定是去开间书屋或者花店,远离所有热闹纷争,独自安居在无人打扰的角落里。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昕庭会加入虫盟军部,成为情报部长。
阮煦已经很久没有和昕庭见面了,可即便这样,从小养成的亲密感却并不见少。
在最初的怔然之后,阮煦回过神来,接着拉起昕庭的手,忍不住亲昵地扑了过去,甜甜笑道:“昕庭哥哥!”
昕庭微笑着仔细打量了阮煦的模样,接着向他指身旁的雌虫:“这是宋临泽,我的——”
昕庭的话还没有说完,宋临泽已经相当主动地摆出正经神色,站出来说道:“你好,我是昕庭的雌虫伴侣。”
阮煦眨眨眼,认真地看着宋临泽的模样,和他礼貌地问候了一番。
这时候贺阑也站了出来。
贺阑对着昕庭,表情有些复杂地说道:“你好,我们上次已经见过面了,我是阮煦现在的……监护者。”
他停顿了瞬间,最后没有选择“伴侣”这样的说法,而是用了更加严谨的说法,他们将四名雄虫从高塔中带出,的确是以这样的身份保护雄虫们在虫盟生活的。
贺阑自认还不够资格自称阮煦的“伴侣”。
听到贺阑的说法,昕庭微微抬眸,朝着他投来若有所思的目光。
在对方的目光投来的瞬间,贺阑几乎是本能地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
从初次见面的时候起,贺阑就已经看出这个名叫昕庭的雄虫是个相当危险的家伙,当然危险的家伙贺阑见得也不少,可现在他心虚得甚至有些无法与对方直视,却是因为阮煦。
他想起来上次见面的时候,昕庭曾经对他提起阮煦的事情。
昕庭要他好好照顾阮煦,还说想要见见阮煦,不过那时候的贺阑满心都是仇恨,根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心里面想着的只有敷衍。而现在再遇到对方,那些记忆就瞬间复苏过来。
……于是贺阑第一次好好体会了“做贼心虚”四个字的含义。
他顶着昕庭如同看穿一切的目光,硬着头皮露出笑容,朝对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昕庭先生。”
昕庭轻轻颔首,就算是回应了,但他的视线仍然落在贺阑的身上,没有立即移开。
宋临泽大概是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于是在看看贺阑又看看昕庭之后,赶紧走上前挤到了两人中间,牵住昕庭的手撒娇道:“我们快点上飞船好不好?这次飞船是你安排的,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满脸笑容地问着,可以看出脸上的期待并不是虚假的。
昕庭这时候也终于没再继续关注贺阑,只是回头向身边的阮煦说道:“快上飞船吧,等会儿跟我说说你这两个月过得怎么样,好吗?”
他抬手揉了揉阮煦的头发,接着转身带路往飞船上走去。
阮煦乖巧地跟着昕庭,满脸都是亲昵的笑意。
那种笑意让贺阑觉得十分熟悉,他站在原地仔细回想着,过了好一阵才想起来,那好像是他第一次到高塔接阮煦的时候,对方朝他露出的笑容。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昕庭的出现,让贺阑因为能与阮煦一起旅行的欣喜心情忽地染上了一层阴霾。
这阴霾自然不是来自于昕庭,而是从他的心底而生,他突然之间以另一种视角,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过往的行为究竟有多么不堪过分。
即便阮煦已经不再追究,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贺阑怀揣着沉默,跟在昕庭等人的身后往飞船上走去。
这艘飞船如宋临泽所说,是昕庭亲自准备的,从飞船上的布置以及各方面而言,不难看出昕庭的能力极强,又相当的细致严谨,中型飞船并不算宽敞,但内里应有尽有,几乎将所有旅途中会用到的东西都给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