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贺阑首领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来得这么快?
病人和贺阑首领相比,到底谁比较危险?
人们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了这样的问题。
不过他们没能够想到太多,因为这时候贺阑已经精准地找到了阮煦的位置,并迅速说道:“用你的精神力量安抚他,就像平时那样,你可以很轻易地做到。”
阮煦的神态原本是有些紧张的,他来到治疗所后救治过不少病人,但每次的情况都是在掌控之中的,而现在他面对的是一名症状十分严重,已经在崩溃边缘的病人,只要稍不注意,这名病人就可能会因为精神力崩溃而死在他们眼前。
即便刚才是他主动向院长开口,打算尝试安抚,他也只是在无力之下的尝试。
可是现在,阮煦在仓促间对上了贺阑的目光,冷静强大,交付了全部信赖的目光。
阮煦怔然地想,贺阑相信我?
可是我只是个刚走出高塔不久,什么都不会的雄虫,是他过去最讨厌想要报复的雄虫,他为什么会相信我呢?
阮煦迟疑不定,这时候贺阑再次开口道:“我看过你很多次治疗,你的精神力和治疗天赋,在整个虫盟都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的,所以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你可以很容易地做到这件事情。”
这句话落在阮煦的心底,阮煦轻轻放缓呼吸,眼睫微颤着抬起头来,终于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阮煦脚步坚定地来到病人的身前。
这原本是相当危险的距离,但此刻贺阑就挡在阮煦的身前,他两只手紧紧地钳制着病人的身体,令那名病人动弹不得,连半根手指都无法伤到阮煦。
阮煦没有去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他只是缓缓伸出手,掌心落在病人的额头,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阮煦柔和的精神力释放而出。
走廊里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幕,包括治疗院的院长,那群治疗师,还有躺在地上的保安们,以及后面刚刚赶上来的人群。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等待着这场仪式完成,而在这同时,如同萤火般的光芒自阮煦的周围浮现而出,它们时而似蝴蝶,时而似花瓣,时而又像是飘扬的雪花,纷纷扬扬环绕在阮煦的周围,将他清丽隽秀的眉眼映照得如同自画中走出。
原本狂躁着不停挣扎的病人,在这治疗中渐渐地停下了动作。
然后他的四肢力道逐渐消散,高大的身体慢慢仰倒下去,不过多时,他就彻底放松失去了意识。
直到病人雌虫的身体倒下,阮煦才终于收回精神力,再次睁开眼睛。
在他睁眼的刹那,所有萤火都像是梦中泡沫般纷然消散,所以他并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周围其他人看他的目光,像是带着震撼与欣赏,令人十分奇怪。
阮煦收回手,向贺阑问道:“他没事了吗?”
虽然他作为治疗师,已经初步在心里有了判断,但这时候却仍然难免担忧。
贺阑点点头,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已经没事了。”
直到他说出这话,阮煦才彻底松了口气,身影微微晃了下。
看阮煦似要脱力倒下,贺阑毫不留情地把手里昏迷的雌虫扔出去,在准确无比地砸到刚刚赶来的军人身上后,他仔细地揽住了阮煦的腰,同时说道:“你耗费了不少精神力,我带你去休息。”他这句话是对阮煦说的,声音温和甚至可以算作轻柔,然后他说道:“带病人去进行后续治疗,保证他的安全。”
后面这句是对身后赶来的军人们说的,声音冷硬强势,没有半点感情。
在说完这话之后,贺阑看也没看众人一眼,旁若无人地带着阮煦进了他的诊疗室。
阮煦现在的状态其实还好,他也只是因为骤然松了心神,所以刚刚才会软倒,现在回过神来,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才慢慢地觉得不同寻常。
他睁大眼睛,向贺阑求证道:“我刚才是不是做了件很了不得的事情?我救人了?”
不是救一两个人,而是安抚住危险的病患,救了许多可能受伤的人。
这在阮煦看来,就像是小说和电影里会出现的英雄一样。阮煦没想到自己有天也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他开始后知后觉地感到欣喜和惊讶,眼睛闪闪发亮。
贺阑:“……”
这雄虫真是个相当容易满足的家伙,只是这样就让他高兴了起来,不过贺阑现在的心情也十分不错,阮煦没有出事没有受伤,而且眼神也像是回到了从前,贺阑喜欢他这样发亮的眼神,仿佛看什么都充满着蓬勃的朝气。
阮煦激动完自己的壮举,又开始向贺阑道谢:“要不是你赶到,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如果不是你说相信我,我也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