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阑想到这些事情,唇角浅淡地勾起嘲讽笑意,接着他再看向阮煦。
阮煦和他以往见过的雄虫都不同,他既不像劣等星的雄虫那样暮气沉沉,如同玩物般麻木,也不像高等星的贵族雄虫,身上带着恶劣的骄纵气息。
相比之下,阮煦更像是个精力旺盛过头的小孩,对任何事物都带着初生般的懵懂好奇,见了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甚至好几次差点扑出车窗。
当然,即便如此,贺阑也能看出他与自己来自完全不同的世界。
如果不是自幼承受了最好的保护与照顾,他怎么能天真到这种地步?
这让贺阑忍不住要笑出声,因为阮煦越是矜贵娇弱,他的报复才会变得越是有趣。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这只雄虫如何面对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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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贺阑的车在帝城中心区域某座高楼前停下。
贺阑先下了车,又绕过去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对阮煦说道:“到了。”
他故意开了车门,却没有去扶对方的打算。
阮煦也没有注意到这对雄虫失礼的举动,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面前的建筑上,脸上的期待根本掩饰不住:“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吗,会不会太大了?”
贺阑语声顿住,目光戏谑地说道:“我家在十七层,其他楼层并不属于我,没有办法给你准备单独的住处,让你和其他平民混迹一处,失望了吗?”
事实上以贺阑现在新虫盟四大掌权者之一的身份,他当然可以在任何地方修建自己的庄园,但因为过去习惯了贫寒日子,他反而无法在宽敞的别墅中入睡,所以直到现在,他仍然住着最普通的屋子。
他相信雄虫是无法容忍住在这种地方的。
但阮煦却只怔住了刹那,接着就明白过来,然后高兴起来:“真的吗?这座楼里还住了好多其他人?我可以像星剧里演的那样,晚上下楼散步,偶尔串门蹭饭,没事找邻居聊天吗?”
贺阑听着这话不觉皱眉。
……这个雄虫到底在说什么?这都是从哪听来的习惯?谁家雄虫会做这种事情?
他把阮煦的话当成是不谙世事雄虫的天真发言,并没有当真,毕竟不会有雄虫真的轻易混进雌虫堆里。
贺阑把车交给部下,同时推门上前说道:“跟我来吧。”
阮煦连忙点头,眼里的喜悦宛若有实质,仿佛贺阑刚才说的不是语调平淡的话语,而是在邀请他私奔。
贺阑微微皱眉,无法理解这无时无刻不在发散活力的雄虫,乘坐电梯到达十七层后,贺阑对上指纹锁拉开房门,正要邀请阮煦进门,就看这只雄虫在他开口之前,撒丫子跑了进去。
“好漂亮的地毯!这个壁灯也好好看!沙发好大!”阮煦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低头轻嗅着抱枕中的味道,随即又忍不住红着脸,抬起头说道:“这上面竟然有雌虫的味道!”
贺阑默然片刻,说道,“因为我是雌虫。”
阮煦没有因为雌雄虫的区别而羞涩,他仍旧红着脸,但却抱着抱枕没有松手,只是小声地说道:“你的气味,很好闻。”
贺阑没有出声,只是背在身后的右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下。
这似乎是只很会说漂亮话的雄虫,他什么都不懂得,但却本能地拥有着讨人喜欢的技巧。
贺阑不会因为这简单的言语而有所动,他轻笑了一声,以接下来的话语,宣布了阮煦接下来将要承受的苦难:“有件事你可能误会了,我必须要告诉你。”
阮煦原本还在探究着屋子里的智能电器,听到贺阑出声,他连忙端正地坐直了身体,点头朝他看去。
贺阑脸上笑意更浓,目中的暗色也越深,他缓缓说道:“我要告诉你的是,和你成为伴侣,并不是我自愿的,我只是没有选择,才会带你回来。”
阮煦因为他的话而愣住,雄虫向来充满朝气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失落。
但贺阑毫不怜惜,他对雄虫的反应视而不见,只是继续说道:“我不是什么会怜惜照顾你的雌虫,我知道雄虫身份尊贵,但你既然踏进了我的家门,就该侍奉我听从我的吩咐,不再有半点自由,你明白吗?”
他语调阴冷,毫不掩饰其中的威胁意味。
在阮煦有所反应之前,贺阑甚至继续说道:“不用想着求救,以我的地位和势力,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求救,当然我也不会真正伤害你,我只是想让养尊处优的雄虫殿下,也来尝尝作为贱民是什么滋味。”
说完这些话,他勾起唇角等待着欣赏阮煦无助惊慌的反应。
他已经准备好将其录下来,作为将来羞辱这只雄虫的道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