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死对头呢(50)
“快进十二月了,S省几所大学联合举办的训练营又要开了,我们学校照常还是那几个名额,你们寒假前这段时间应该有空吧?”
虽然院长没有针对性地指出来,但是谢阳洲也能知道这个“你们”指的就是他和蒲荣,他心想,院长多半也给蒲荣发了同样的消息。
他抬眼,果不其然与同时抬头的蒲荣对视。
联合训练营在寒假举办已经是几所大学多年以来的惯例,虽说比不上青训营,但也有来自各个大学的诸多名师坐镇,又能和其他强悍的对手交流切磋,绝对是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机会。
谢阳洲一下子兴奋起来,对着蒲荣说:“去啊,怎么不去,没时间我都得挤出时间来!”说着便兴冲冲地低头,给院长回复去了。
见谢阳洲兴冲冲的样子,蒲荣嘴角也带了笑,未来的日子忽然有了个奔头似的,似乎不再那么让人焦虑了。
正打算回复院长,屏幕上却又突然闪出一通来电——是白筠打来的。
他近乎心梗,心里正想着呢,结果让他焦虑的因素就自己来了。自从之前和父母几乎撕破脸皮地吵了一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期间他们没有来过一通电话,像是全当没他这个儿子了。现在忽然打这一通电话,肯定不是为了跟他和和美美闲话家常的,那么是要做什么?继续让他去搞新机甲的测试?可是那个不是已经停了吗?
脑中闪过“机甲”这个关键词,令蒲荣思绪猛然一滞。他出神地想:机甲测试停了……真的停了吗?
他无视那通电话,任由它不休不止地响,手指猛地点进学校的论坛,找寻着冯荆那件事相关的帖子。
互联网上现在找不到这件事的任何详细报道,即便有也只是语焉不详的一句“意外”带过,而学校论坛里虽然也受到了校方的言论限制,但总有一波又一波学生春风吹又生地发布着相关讨论。
连跳了三层外链,蒲荣才看到了发表回复的人亲手录下来的那一小段视频。是他刚刚进入反物质屏障的时候,像素很高,能清楚地看见冯荆正死死压制着谢阳洲。
蒲荣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那台纯黑的机甲上,心跳得越来越快。他几乎无法直面这莫名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这不是越看越像公司研制中的新机甲吗?
无关乎机甲的外表,而是一种感觉,一些制动上的细节。他在那台研制中的机甲上已经进行了将近一年的测试,完全能辨认出其中的蛛丝马迹。
这个猜测几乎让蒲荣慌乱到不知所措的地步,那种相似的感觉,再加上当日在智全局亲眼所见自己父母的身影,甚至没办法让蒲向想起什么能为公司辩解的理由。
他不再为研制中的机甲做测试,冯荆就开着一台疑似公司制造的机甲出了那种事;冯荆出了这事决定不碰机甲以后,数日不联系的母亲忽然又联系他了。
无论怎么想,都有点过于巧合了。他竭力让自己不往坏处想,但这个猜测自始至终就如无法散去的阴云般罩在他的心头。
蒲荣迟迟没有接起电话,任由铃声响着,一直响到挂断。然而只停了一刻,白筠便又打了过来。
蒲荣攥紧了手里的终端,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如若冯荆当日驾驶的违规机甲真的是蒲氏集团研制的,那么他的父母绝不可可能不知情,如此,他便必须要回去一趟了。
如果他的父母真的在做什么违法的勾当……
蒲荣摇摇头。
不,这说不通,智全局明明查过的,那台机甲没有任何问题,而他在这一年多的试运行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许真的只是意外呢?
“蒲荣,电话?”
他被谢阳洲的声音一下子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他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死盯着来电却不接起的行为实在太过僵硬。
他既不接也不挂,但又不想听它响着烦人,于是干脆利落地按下静音,连震动也一并关掉。
“没事,回去再接,不是什么要紧事。”蒲荣如是说。
他举止如常地把谢阳洲送到他宿舍楼下,好似方才的电话一点都没影响到他。宿舍大门口有一对小情侣,下着雨还恋恋不舍依依惜别撑着伞在下面腻歪。
两个人大步绕过去,蒲荣把伞从谢阳洲手里接过来,向谢阳洲挥手告别。
等到谢阳洲走进宿舍大门、步出他的视野,他甚至等不到回自己宿舍,几乎是一刻不停地转身,拿起终端来看了一眼。
他不知道白筠打电话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对他说,急切到一直不停地给他打电话。
他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的嗓音几乎让他呼吸一滞。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抵抗白筠的怒火,不曾想这次她却万分平静,又以通知式的语气告诉他周末要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