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死对头呢(146)
只是现在,他并不是与蒲荣站在竞技场的两端,而是同时站在彼此的身侧。
他没有想到,这场比赛会打得这么顺利。不,倒也算不上顺利,只是比他预想的情况要好上太多太多。
蒲荣今天整个就像杀疯了的斗战胜佛,左手拿盾右手拿枪,硬生生和两个经验老到的对手分庭抗礼,两个人赛前制定的策略也无比顺畅地实行了下去。
谢阳洲甚至觉得,这里好像并不需要他的样子,蒲荣完全可以一打二……
他真的感觉有点奇怪,新机甲到底哪来的那么大的魅力,把蒲荣的潜能发挥出了十成十。
刚开始他还在精神海里小心翼翼地问蒲荣打那么猛累不累、撑不撑得住,时间长了发现他连喘都没喘一声,多少感觉有点奇怪,但也没那么担心了。
其实在蒲荣本人看来,这场比赛打得并没有那么轻松。方林川和王璐也的眼光实在老辣,总能寻到合适的时机打乱他们的游击战术、趁乱反击。
计时器又跳过了一个六十秒,比赛马上要进入最后十分钟。如果还不能顺利解决的话,可能又要拖到加赛了。
加赛带来的还有中场休息,有时候加赛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情。然而此刻的蒲荣只觉得,拖得越久变故越大,还是早些解决为好。
Chaos再万能,其发掘出的潜力也毕竟是有限的,何况它又是那种拆东墙补西墙式的平衡策略,若不是蒲荣的精神力实在强悍,还真不一定能撑这么久。
体力上能弥补的东西毕竟有限,打了这么久,蒲荣也开始觉得有点疲惫了。更令他焦急的是,精神力过度消耗的症状开始显现,恶心感、眩晕感又冲了上来。
但症状毕竟轻微,蒲荣觉得尚能忍受,这可比肺管子要炸开的窒息感好受多了。
他略微一走神,便被方林川和王璐也钻了空子。他们一人压制住谢阳洲,另一人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持光刃向蒲荣袭来。
然而就在蒲荣暂且收了手中的盾牌、好腾出手来打近战的时候,王璐也却是急急转变了自己的线路,用背后早就架设好的浮游炮朝着蒲荣连发三炮。
手持光刃不过佯装近战,他真正的目的是在蒲荣下意识切换武器的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种策略的确行之有效,蒲荣在盾牌完全收回的情况下,毫无防备地受了三颗粒子炮。因为粒子炮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蒲荣即便使劲稳住身形、也没能阻止自己连连后撤。
他在驾驶舱里被摔得七荤八素,整个人都快分不清方向了。稳住身形的那一刻,蒲荣觉得自己的视线整个都模糊起来。头好像被撞到了,好像有血顺着额角留下,让他的视野愈加模糊起来。
神经电极受到干扰,精神力的输出被稍微阻断了一会,Chaos的明效大验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自然不再起作用。蒲荣只得大口大口汲取着空气,感受着自己胸肺近乎撕裂般的抗议。
蒲荣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后槽牙咬得死紧。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还是赢不下来吗?
如果这一场输了会怎么样呢?蒲荣不敢想。
短短数秒之内,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东西,有关自身,有关未来,有关谢阳洲,有关双人赛,有关他开始机甲竞技最初的最初。
他以为自己没有那么在意,输了就输了,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双人搭档本身就是院长提议下的无奈妥协,机甲竞技本身更是父母强行灌输在他身上的热爱。
一直以来,他都在为了父母打比赛、为了父母取得冠军,他在踩着大哥的脚印走,小心翼翼地活在大哥的影子里。
等他从影子里走出来、同时也彻底对父母失望之后,他以为自己就没有那么在意输赢了。可是到了要输时候,胸口为什么还是那么痛呢?
直到此时,蒲荣才恍然悟过来——他也许,是真心喜欢机甲的。有些东西,装着装着就变成了真的,就像他对于机甲的热爱,已经逐渐成为身体里刻入骨髓的一部分。
哪怕没有父母的刻意引导和故意逼迫,他也是喜欢机甲、也是想站在竞技场上的。这不是大哥的路,这是独属于蒲荣的路。
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感觉自己的脸颊骤然湿热起来。离开操纵杆的手一抹,便混杂了一把血水与泪水。
他是喜欢机甲的啊。
“蒲荣——”谢阳洲的呼喊通过丝丝缕缕的精神触手、深入到蒲荣的精神海,将头晕目眩的他拉回到眼前的这场比赛里。
第75章 差错
双人机甲是一项很“感性”的竞技项目。
强敌面前,自己最私密的精神海与队友相连相通。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感所知与另一个人全然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