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复宇抬头,见王哲坐在那摆弄他的手机,也没回头,他有点无趣,看了凌谷一眼,又回头去处理工作了。
凌谷连忙看向王哲,“你不好奇啊?”
王哲正在回老二发过来的消息,忙得很,头也不抬地道:“谁知道呢,不关我的事。”
凌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他们手指在电脑,手机上弹跳个不休,一模一样忙碌的节奏,居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他若有所思的收回眼,不再说话。
王哲做完笔录,跟陪他的钟复宇和凌谷一出来,就上了老幺来接的车,很快离去。
凌谷陪他们前后呆了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王哲面露了一点冷意,手拿着手机不放,走的时候也很匆匆,凌谷看他走后,和钟复宇上了车,这才和钟复宇道:“是出事了吗?你怎么不问?”
“有些事不能问,会干扰他思考,要用到我,他会跟我说的。”钟复宇淡淡道。
“是不是咱们这边有什么看不懂眼神的,为难他了?”凌谷开始自省,自戕,自我检讨。
“不会,我已经叫团队盯着了,市府那边,我专门找了负责人,就这事深度沟通过。”钟复宇比谁都怕这事。
“那是他自己家他自己的事?”
“不知道。”钟复宇看着他。
不知道归不知道,但他们可以自己查。
凌谷被他一看,秒懂,点点头,道:“这个我看着办。”
“对了,”凌谷又道:“除了这个,刚才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只光看着他?”
“他很烦有人在他忙的时候烦他。”钟复宇道。
“你还看得懂他脸色?”
钟复宇顿了顿,回复他:“与生俱来一样。”
凌谷又若有所思。
他们回了他们公司,王哲这边,跟着老幺去了医院,陪老二在抢救室,守了半夜。
半夜三点,老二的养父离开了这个人间。
老二父亲心脏病突发,到底没有抢救回来。
王哲让老二守着他爸,他带着老大老幺对接了殡仪馆等事情后,上午他回去睡了三个小时,11点闹钟一响,他就又赶紧跑去了公司,简单开了个管理层小会。
替他守公司的老二这几天要送他父亲,公司得王哲自己守了。
下午又是一通忙,好在公司所有业务王哲都过眼过一次,不精通的,他抓抓细节,找个人问问,很快也知道进展到了那里,下一步该如何跟进。
公司的业务就是他亲手弄起来的,这两年公司大了一点,他精力有限,很多一线业务他都放给了三个心腹管,这些年的一线业务那是一年一个变化,有些事他只知表相,不知道里面的具体细节,处理起来还是有些生疏的。
王哲准备给老二放个七八天假,老二一直说等公司再大点,稳定点后,他要抽时间带他养父出去走走,到处看看,现在是看不成了,但王哲打算多给他几天,让老二带着他父亲的骨灰出去走走,也算是给老二一点时间,去平一心绪。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得王哲自己顶上老二的工作了。
王哲对此也没有什么不耐烦,这种意外,在他人生当中没出现过八百次,也出现过八十次了,他只是在动作节奏上,确实要比以前的要快了一点。
事多了,繁琐的事也更多了,但他心里的耐心,实际上要比平时还要更好一点,不过表露在外的,都是他的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他需要得到别人最好的配合,不浪费他的时间。
老大下午回来也忙了两个小时,被王哲叫去了王哲的办公室。
王哲指着办公室里的行军床点了点,老大迟疑了一下就走了过去,倒在床上没几秒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下完班,王哲又去了老幺那里,他刚到不久,有酒店的人开着车进了殡仪馆的灵堂,送来了一车吃的。
王哲都没去问是谁送的,让大家吃了。
老二养父以前是个流浪汉,老二是养父在桥洞下捡的,被养父送去了福利院,后来老二从福利院跑走,就又住到了附近养父搭建的小屋里,最终还是成了流浪汉的儿子。
老二从小身体不好,有吃的他养父都紧着他吃,贫穷是毒,也是心病,老二想给他父亲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王哲二话不说,让老大配合,用公司的车去接送他父亲这些年认识的朋友,过来看一眼他父亲,送一送他的好爸爸。
现在这些人来了一些,酒店送来了高级食物,为给老二撑脸,王哲接了。
吃完,他找了个没人的电话,给钟复宇去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钟复宇在那边接了,一开口就道:“这两天你忙,我怕碍你的眼,就没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