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玩一段时间,”不太愉快的委屈和心酸过去了,张瑞抽抽鼻子道:“他要是问你们我去哪了,你们别说,算了,我连你们都不说,他查不到我的,就是时间可能有点久,妈妈你们别担心这个。”
“又要很久吗?”张母顿了一下,有些忧虑地道。
上次小儿子跟他师父出去云游,有三年没有回家,有时候半年都联系不到一次,据说老道带他们儿子去深山里静修去了。
这年头哪有什么真正的修仙,观里的道长们都出来挣钱了,前半年联系不到小儿子,他们那段时间在家里心急如焚,连钱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老道给他们打电话要赎金。
后来联系到了,但儿子迟迟不回家,又是几个月小半年才有一次消息,张妈妈那段时间愁得白了半头头发。
“嗯,暂时不想得罪他,这该我受的。”迷信假小道士自老道死了他出师后,用自己的算法算出了李脏货命中带金。
原本张家的气运大半都花在了他的出生上,张家本来在他的出生后要家道中落的,但张家败也他张瑞,成也他张瑞,他招来了李德通,张家的运道半道又改了。
李德通命很凶的,连张家这样的人家也能拉起来,他不宜跟李德通长时间在同一个空间里硬碰硬。
主要是张瑞也怕他这个小暴脾气要是控制不住,会收拾李德通,到时候问题就大了。
张瑞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就是个劲瘦挺拔的小年轻,但张瑞曾经在深山野岭,一拳锤爆过一棵几百年的老树,吓退了一只把他和老道当食物的老虎。
他是真能打死人的。
打死老虎犯法,打死人也是。
张瑞不想他让张家赌上气运才有的百寿高龄,会折在李德通这种玩意儿上。
他避让也是应该的。
张家占了点老脏货的便宜,他退让一点也是补了回去。
天理昭昭,阴阳平衡才能稳。
李德通欠他的,他欠家里的,李德通还到张家上面,都是命。
“什么该你受的?”妈妈迷糊了。
“就那么回事,”张瑞跟母亲含糊道,因为他,老道也跟他家里人传递过一点迷信思想,但玄学的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家里已经有他这一个小神棍了,没必要全家人都跟着下海,他道:“我出去躲过一两年的,我算过,王八蛋两年后姻缘必成,而且是那种结了就离不了的金玉良缘,我操……”
说起这个,张瑞就不知道该同情那哥们,还是羡慕那哥们,但有一点的是,他知道自己是释然的。
熬过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时间,最爱的人要和别人白头到老,一往情深,而他得到的是放下,这就是命吧。
命中注定他小神棍要逍遥一生。
当然了,前提是他别把人一拳打死了。
张瑞倾向于好好放着让人活着,放他去跟人白头到老,他对杀人进铁窗高歌一曲“铁窗泪”这种事毫无兴趣。
“他要结婚了?跟那个居亦白?”张母惊了。
“不是,这两人,露水姻缘吧。”张瑞沉默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那哥们其实挺好的,妈妈,我之前还挺嫉妒他的,但我现在觉得他挺好挺善良的,希望他也能放下。”
居亦白是真挺好的,张瑞听朋友说曾有人窜掇他到自己跟前耀武扬威,但这人没干过,并且,一句嘲笑挤兑张瑞的话也没说,而且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张瑞也看得出这个人看着自己的眼里有歉意。
可能爱情就是不讲道理的,爱上了,就是知道别人有伴侣也会不顾一切,哪怕良心受到谴责也会义反顾,这就是人性吧,担着谴责也要去成全自己。
所以张瑞对居亦白的事也释怀得很快。
甚至可以说,他是没怎么怪过居亦白的,因为在他和李德通还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追求居亦白的是李德通,而不是居亦白,是出轨逼的错。
“啊?哦。”不是他就好,无论是伤害小儿子的李德通,还是那个居亦白,张母一个都不喜欢。
“我不下去了,我等下收拾行李,妈妈,晚上要是找不到我,就别找了,你跟爸爸哥哥说一声……”张瑞说着,掐起了手指,说完,他手指也不动了,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妈妈,你跟爸爸和老哥说,家里的钱其实已经够多了,要是李德通不跟他们合作了,就别合作了,就跟他们说,少挣一点,家里和我都能长命百岁。”
说着,张瑞就起了身,去了他的衣帽间,在衣帽间找来找去,找了好半会,才终于在一个角落的张箱里翻出了一个小塑料袋来。
里面是一个戒指。
是他十八岁那年,李德通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