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爱(79)
这个叫于泽昊的男人笑着摇摇头,“下次你说一次我就在本子上记一笔,省着今后不认账,”接着把卷宗翻开说,“简单给我讲讲这案子怎么回事儿。”
“一开始是家属凌晨报的案说有人失踪了,成年男子,26岁,哑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案子,但顺着手机信号追踪过去才发现手机还在呢人不见了,另外屋里还有一个男的,那男的自己也承认是他把人给绑了,后来问人哪去了他就开始不说话,这不就带回来审审么,结果刚出门家属就打电话来销案说是人已经找到了……”
“本也没出什么人命按正常流程走就行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上面对这个案子特重视,从家属报案起,从市里那边就开始给咱李局打电话,一再强调这个案子必须迅速跟进彻查处理,可这个嫌犯带回来后就他妈的一个字儿也不说了……”周一鸣吐了口烟圈继续说:“不过你没看到那个小子,说是他被绑的我还信。”
“什么意思?”于泽昊抬头问。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感觉他是受害人还差不多。”
于泽昊继续翻看嫌疑人的资料,当看到那张略显周正的长相爽朗俊逸的两寸照片时,不知为什么,眼神竟在上面迟疑了几秒。
周一鸣当然敏锐的发现了,于是在把手里烟头掐灭后,他略降了一个声调小声说:“其实我刚才就想说,这好像是你喜欢的菜……”
“放屁!”于泽昊笑骂道。
“真的!你不是给你看过你以前男票的照片吗?不就是这个类型么,阳光型大学生似的,别看那小子被揍成那样儿,还是看得出来底子不错。”
于泽昊被气笑:“我说你怎么就不能有点儿正常人思维呢?那是我给你看的么,上次捡着我钱包看到俩男的照片也不觉得奇怪,普通人就算不问也猜到八|九不离十,恨不得离得我远远儿的,你怎么就这么看得开呢。”
“嘿!多新鲜啊!”一提到这个,周一鸣直接站起来绕到于泽昊旁边,“我发小从高中时跟我出柜,我那时才十六岁,十六岁啊!他大爷的,当初还真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小震撼,所以有了十来年的心里建设,看什么不正常!”
而城市的另一边,此时窝在床上的两个人中,有一个男人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就是上次你为了他犯纪律错误那个朋友?”于泽昊饶有兴致的问。
“还能有谁~”想想上次好歹没出人命,否则他私自配qiang出警,这身警服可能就保不住了,周一鸣叹口气,最后一句话总结了他和祁天的死党关系,“都他妈是债……”
想到那已经喜结连理的一对儿,周一鸣又开始操心了,他摸摸下巴看着于泽昊,“我说,你这分了都有一年了吧,是不是也该走出阴影重新振作了,正是青春旺盛的年纪,不能总是靠研究卷宗来发泄,对身体不好。”
于泽昊站起身来,用卷宗轻拍了下周一鸣的肩膀并骂了句什么,就往审讯室方向走去。
周一鸣听后低头笑骂了句“操”,见办公室也没其他人,在于泽昊身后继续坏笑着调侃道:“别真看上人家,再徇私枉法犯错误!”
就见那个风度翩翩的背影,边头也不回的向他竖起中指,边不做停留的向走廊尽头迈去。
……
坐在了审讯室的桌子后,于泽昊把笔录本子往桌子上一拍:“说说吧,怎么回事儿,初犯吧,开公司好像也不缺钱,为什么绑架人?”
见血渍还没有擦干净的男人就那么眼神涣散的盯着地面,于泽昊又低头看看卷宗并念了出来,“周瑾玉,27岁,铂朗公司老板,主要运营私人飞机定制及信贷业务,年营业额十亿以上,无负债无抵押等欠款……”于泽昊边念边低声笑了笑:“绑架不是为钱吧,寻仇吗?”
周瑾玉眼神始终空洞,此刻一句话也不想说,说什么,说因为他看不惯一个不在乎易骁真心的人把他爱了十年的男人抢走了,所以才想要报复。可笑,太可笑了,尤其是易骁从没把他当做一个可以交往的人,尤其是他隐忍了这么多年,只换来一句,我们兄弟完了。
周瑾玉想到跟在这人身后这么久,但今后可能再也无法追随了,他就只想离开,索性走得远远的,见不到就再也不回来了。
于泽昊不免从审讯的笔录上抬头看了眼这个叫周瑾玉的男人,因为他还没见过一个男人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哭泣,倒也不是撕心裂肺的抱头痛哭,只是坐在那里无声的流泪,直至眼泪从蛮有棱角的下巴滑落,才用手掌将它们统统抹去,一遍一遍的……于泽昊其实挺看不惯男人哭的,但那一刻他却觉得这个男人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