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李警官操心。”温少言淡淡地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们要休息了。”
“你说的那个衣服的卖家我们联系上了,他们对于这件衣服的确实记录在案。”李肖然冲着温少言点点头,“非常感谢,这对我们确认死者身份非常有帮助。”
“还可以查查她的男女关系。”温少言淡淡地道,“一个女人在那个时间点拿着张房卡拎着不符合她身份的表演服装,最后还主动换上了,她应该是去见情人的。”
说完,就拉着余孟阳进了房间。
余孟阳任由温少言拽着,也没有多跟李肖然说什么也没有对这个案件发表什么观点,只因他此刻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潘洁的这个案子上了。
双胞胎……
双胞胎……
念叨着这三个字,余孟阳直愣愣地往前走,眼见着他要撞上桌角的时候温少言一个健步上前挡在了余孟阳和桌子之间。
于是,余孟阳就顺利地完成了一次投怀送抱。
余孟阳猛地抬起头:“少言!是双胞胎!”
温少言微微一愣,他联想起刚刚的只言片语,又联想到不应该出现的陈九修:“你是说陈九修?”
“不止!”余孟阳飞快道,”王燃王悦可能也是双胞胎!”
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坠楼而亡的红衣女子和王悦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但……”温少言有些迟疑,“如果是双胞胎,有必要在身份上故弄玄虚吗?她们父母不都是同一个吗?”
“有一种情况下有必要。”余孟阳笑了,“你还记得吗?王悦的曾用名叫王招娣,她家明显重男轻女,以前农村的计划生育政策是如果第一胎是女儿,还可以再生一胎。但是如果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无论男女都不能超生。”
温少言有些明白了,只是以他的身处的成长环境,从未听闻这样的事,当即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所以……他们是送养了一个孩子?”
“也许是遗弃。”余孟阳耸了耸肩,“但不管怎么说,那个坠楼的女孩法律上的父母很可能不是王富贵和何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王富贵对此遮遮掩掩,王悦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而且许杰还能以此威胁杨奎天。而且,坠楼女孩尸体上只有芭蕾带来的痕迹,而没有长期做家务产生的茧子,如果她们真的是孪生姐妹,也一定不是在同一个家庭长大的。”
“那王悦呢?她身份都被注销死亡了,难道不影响正常生活吗?”
余孟阳沉默了,以他们在村里的走访来看,村里的人都认定王悦死了。那就说明事发后王悦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王悦的身份证最后一次登记住店信息是在事发前。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她也已经死了,只不过死得无声无息,没有人会发现;第二种可能就是,她活着但是用不上自己的身份证。”
“你是说她用王燃的身份活着?”温少言向来是主张人性本恶,但也觉得这个答案过于残忍。
余孟阳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我总觉得……如果王悦还活着很可能还被杨奎天控制着,只有这样,杨奎天才不担心东窗事发,才有必要花重金去封王富贵的口。”
“他要那么多女人干什么?”温少言冷嗤一声,“不是都不行了吗?”
余孟阳也觉得头疼,而且看陈雪和凌薇,囚禁似乎也不像是杨奎天的所作所为,只是想到此处,余孟阳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一个已经被他努力湮没在记忆深处的地方。
“修罗宴!”余孟阳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仿佛终于连起了那根看不见的线,“九修堂的人始终没有交待修罗宴所拍卖的人口来源,‘陈九修’也始终表示自己不知道,甚至通过了测谎,如果看守所里的‘陈九修’是假的那就可以解释了。而杨奎天竟然愿意庇护这么一个危险分子,以杨奎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个性,他跟陈九修很可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陈九修要是落网,他也跑不掉!”
温少言缓缓地点了点头,无论是从逻辑还是情理都无懈可击。唯一的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细节的?
温少言幽黑深邃的目光落在了余孟阳兴奋的眼眸里,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满承载着发现真相的雀跃。
瞳仁淬着如孩子一样最纯粹的天真。
那双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没有报仇的阴霾,没有对命运的怨怼,也没有对于有陈九修的恐惧。
温少言将这双眼收拢于眼底,阖上了自己的双眼,抬手轻抚着余孟阳的后脑,在余孟阳的疑问声中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颈边。
唇轻轻抵在额间,也藏匿起了方才挂在唇边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