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前男友成了我的妈+番外(9)
徐宇起身去前台要了一个小碗,笨拙地用右手分了一半进去,将碗推到黎朱白面前。
“我不吃肉。”黎朱白看着碗里光泽鲜亮的叉烧摇摇头,将碗推回去。他催促徐宇:“快吃,饭要冷了。”
徐宇只好用右手拿着叉子,拣起一块被戳得千疮百孔的叉烧肉,听话地塞进了嘴里。他一边埋头吃着,一边悄悄地用余光观察黎朱白。
黎朱白一手握着杯子,用嘴衔着吸管,倚在椅子上望着旁边经过的形形色色的人流。
“专心吃饭。”黎朱白眼神没有挪移半分。
被抓包的徐宇赶紧低头往嘴里猛扒几口饭,抬头含糊着问他:“你真的不吃点么?”
黎朱白叹了口气:“你吃吧,吃完带你去见你妈妈。”
徐宇这次没有直视他的眼睛,也没有回答他。他的心情变得低落起来。
他重新捣弄起碗里的叉烧:“我以为你们早就分手了。”
黎朱白过了很久才说:“嗯。”
“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照顾她?”
黎朱白吸着被子里余下的液体,并不着急着回答他。
“你身旁有一个无亲无故的朋友躺在病床上,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见徐宇没有反应,黎朱白抬眼瞅他:“对吗?”
徐宇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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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看看她吗?”
“不想。”徐宇干脆地回答,“死人有什么好看。”
黎朱白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他最后只说,随他的心意就行。
黎朱白暂时离开去办手续。徐宇走到护士面前问:“我能看一眼她吗?”
“谁?”
“徐知雪。”
听到这种称呼的方式,护士有点警惕的问道:“你是她的谁?”
“儿子。”
虽然护士的眼神还是有点不相信但是在查看过资料以后,她还是带着他走进了停尸房。
护士告诉他只给他五分钟。徐宇说:“一分钟就够了。”护士愣了愣。还没到一分钟他就看见徐宇面护改色地走出来,向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根据第一人民医院记录,兹证明徐知雪,女,于2014年11月30日在第一人民医院因心力衰竭死亡。”
徐宇看到签下来的文件什么也没有说。他没有实感。他感觉不到悲伤。徐知雪的死更像是扎进肉里的一根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两人并肩走出大门,他突然转过去对黎朱白说:“朱白,明天是你生日。”
“不对,”他又纠正自己,拿出手机的时钟,“十分钟后就是你的生日。”
黎朱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想了想说:“没事,上了年纪,我不过生日。”
徐宇跟变魔术一样变出一个漂亮的纸盒:“生日快乐。”
“谢谢小宇。”黎朱白想尽力表现得很高兴,但是他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个不算太真挚的笑。
徐宇没有察觉到黎朱白不对劲的表现,他兴冲冲地说:“去我家一起吃蛋糕吧,去你家也可以,这可是你的三十一岁生日啊。”
黎朱白耐心地告诉他:“谢谢你的蛋糕,但我觉得有点累。”
徐宇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失望的情绪。他把蛋糕递到黎朱白手里:“那我送你回去休息,这个你明天记得吃。”
“好。”
接下来的种种事务更加辛苦。
他没有想过自己要负责那么多东西。除了一系列繁杂的手续,还有挑选骨灰盒,墓地……尽管黎朱白和他一致认为“一切从简”,实际情况却出现了诸多偏颇。
他们好不容易联系了车送遗体去火化场,又在告别式的问题上犯了难。
“家属朋友……徐知雪有什么朋友吗?”
徐宇摇摇头。他不清楚。他希望来的人越少越好,这样他们就不用再费心了。
但黎朱白坚持认为这种事不能随随便便。他拿着徐知雪的手机给所有人群发了消息。
几天后,举办告别式。直到站在火化前,他才意识到问题更加严重了。因为来的人比他们想象的多,而且大部分都不是他们认识的人。
徐宇环顾着来人。都是生面孔。除了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奶奶——或许称作父亲的母亲会更合适。
更多的是父亲那边的亲戚,看在徐宇的面子上来的。他简直担心那些人走着走着会冲到他面前说:“小时候我抱过你!”
“这个人是爸爸的下属,那个人好像是爸爸的长辈,还有那个……”徐宇努力地辨认着来宾,一一给黎朱白介绍。
徐知雪病倒在床上时无人问津,现在即将化作骨灰,这群豺狼终于现身打算一拥而上了。
徐宇和黎朱白心里都很清楚,这都是因为那个俗套的东西——遗嘱。
这都要追究到徐宇的父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