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莫修染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到是他带走了夜青玄，反正没有追上来，他又蹬了半个小时，总算骑到当铺附近。

他没有向当铺骑过去，而是顺着路旁的小路拐到了田野里那一排排奇葩的墓穴前，墓前的繁花遍地，他立刻捏了闸停下。

“怎么来这里了？”车后座的夜青玄疑惑的问道。

“我不能直接把你带回当铺，”凌霄两条长腿拄地，左右看了看，“要是莫修染找过来就麻烦了，你先在这里躲一下，我回去看看情况。”

夜青玄心领神会，在他的帮助下离开自行车，又任由他抱起，将自己藏到墓穴后繁茂的的花丛里。

凌霄安顿好夜青玄，临走时，又蹲下身子给他把大衣领裹了裹，才一步三回头的骑着自行车上了大路，等到了当铺门前，门前站着两个顾客，他赶紧开了门，带顾客进店。

这时，柜台上的手机“嗡嗡嗡”像发动机似的震动着，他走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自己在现世时的电话号码，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只可恶的布偶猫。

他转身跟顾客说了句：“抱歉，稍等一下，”便拿起手机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凌先生，你人在哪?”布偶猫的声音带着丝不悦。

“我就在店里。”凌霄回答。

“编瞎话!”布偶猫骂骂咧咧，“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不接，是不是和对象耍去了?”

凌霄将手机移到嘴边，低低道：“你就说什么事?有顾客在。”

布偶猫这才懒懒道：“也没什么事啦，忘了跟你说，星期六日不用营业，你也不用太拼。”

“知道了，我挂了。”

凌霄挂断电话，走到柜台后接待了那两位顾客，一个当眼珠子，一个当胳膊，他虽于心不忍，但也无奈，于是带了客人上三楼去做手术。

一个小时后，他给两位顾客结了金币，把顾客送到门口，正要转身回店里，一辆醒目的兰博基尼在他门前停下。

他不由地心跳加速，慢慢回头看，车门打开，莫修染从车上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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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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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先生，”莫修染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全然不像昨晚那个不苟言笑的人，“夜青玄有没有来过这里?”

凌霄已经脸色变白，他站在门口，天色向晚，渐渐暗下来，和他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凌先生不舒服?”莫修染狐疑的瞧着他。

凌霄在遇到莫修染后，终于读懂了笑里藏刀这个词，他一直站着，甚至忘了请莫修染进店，只说：“没有。”

莫修染看了他一眼，眉眼带笑，依旧和气的说道：“凌先生不欢迎我?”

凌霄这才将他让进店里来，僵硬的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修染点了点头，抬腿跨进门槛走进店里，天边最后一丝微光被落了灰的玻璃阻隔，逐渐不清晰起来。

凌霄跟在莫修染身后，心里倒是说不上忐忑，因为他已经将夜青玄藏好，他只是受不了莫修染这种在密闭空间里发散出的无形的压迫感。

莫修染手插大衣兜，慢慢踱步到楼梯口，一点儿也看不出焦急的样子，只仰头向楼梯尽头张望，望了一会儿，扭过头来问他：“可否参观一下你的当铺？”

凌霄回避莫修染的视线，仰头望着楼梯上方道：“楼上很乱，莫先生若是不介意，当然可以。”

莫修染没有说话，转过身，踩着台阶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凌霄去柜台里取了手电筒，跟在后面给他照亮。

上了二楼，凌霄开了灯，吊顶上橘色的灯射.出昏暗的光，在莫修染脸上晕开，使得他的侧脸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凌霄眼角的余光瞟到他的脸，发现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厉。

“这是杂物间?”莫修染在北墙处站定，脚尖翻动着角落一堆虚掩的报纸。

“嗯。”凌霄应了声。

莫修染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转身向三楼走去，凌霄继续打着手电跟在后面，走了三十多级台阶才上到三楼。

莫修染让到一边，凌霄走到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凌霄已经习惯，不再作呕，莫修染五指成拳抵在鼻底，直到凌霄走进去把灯打开，才走了进去。

“这是做交易的地方?”莫修染扭头问。

“嗯。”凌霄应和着。

莫修染绕着手术床走了一圈，在一台生锈的冰箱前站定，然后伸手打开了冰箱，看到保鲜袋里各种血淋淋的器官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而是很淡定的关上了冰箱门。

“四楼是你的卧室?”莫修染又将手重新插回衣兜。

“嗯。”凌霄每次看他将手从衣兜里拿进拿出，心里都不免一阵慌乱，生怕他掏出那支价值不菲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