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江逾白眼神一凝,抬头看向周围,发现这里竟然不是客卧,而是闻溯的主卧。他错愕地问:“我昨晚梦游错房间了?”
“嗯。”
“不好意思。”江逾白抓了抓头发,“那你睡的哪啊?”
“隔壁。”
隔壁是江逾白的房间。闻溯把被子丢回床上,离开卧室,“洗漱完下楼吃早餐。”
江逾白回客卧收拾好自己,然后下楼收拾书包,早饭是没时间坐着吃了,扯了个口袋包上几样,便和闻溯出门。
这个时间点是上班族出没的高峰,路上看不见几个学生,早餐摊子红红火火,但学校后门的门卫大爷和江逾白不熟,见到迟到的学生,没给什么好脸。
到教室的时候是7点55分,第一节 课的预备铃正好拉响。
早读结束,教室里氛围松散。江逾白坐进座位,背靠上墙,长舒一口气,“还好没耽误你上第一节 课。”
他的大提琴也带进了教室,放在黑板报前,和空调肩并肩——为了赶时间,他们没去艺术楼。
“但不得不说,住你那里真好,走快一点儿,十分钟就到学校了。”江逾白咬了一口春卷,嚣张地把两条腿伸向过道,“住我自己家,光是走到公交站就要五分钟,地铁站就更远了。”
“不是给你录了指纹吗?想过来住就过来住,反正房间空着。”闻溯在等江逾白下楼的时间里便吃完了早餐,他将接下来要用的书放上课桌,抬眼对江逾白说。
“真的吗?”江逾白眼神一亮,叼住春卷,两手举过头顶,对闻溯比了个心,“美好的一天从喜欢溯哥开始!”
但闻溯又说:“要告诉你妈妈。”
江逾白立马拉起脸。
“……告诉就告诉。”他一撇唇角,把春卷拿到手上,转身去摸手机。
秦越正好走到这附近,听见他们对话,扬起眉毛一声“哦哟”:“你们已经到同居的程度了吗?已经是双方父母认可的进度了?”
这家伙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视线往左右一扫,上前凑近,伸手挡在脸侧,压低声音:“那什么,注意生理卫生啊,还有,要注意节制,白天得搞学习呢。”
“咳咳咳!”江逾白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论惊住,一口春卷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从脖子到脸都呛得通红。
“哎,你小心点儿!”秦越赶紧帮着拍背顺气。
闻溯拧开一瓶水递过去,江逾白艰难地喝了两口,咽下食物缓过来后眼皮一掀,直勾勾盯着秦越,不笑也不言语。
秦越被他看得紧张,往后退了一大步:“怎、怎么了?”
“你怎么变成和段锦绫相同的形状了!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江逾白痛心疾首、扼腕叹息。
“我的叮咛和嘱咐难道有哪里不对吗?”秦越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杆,“我出现在这里有正当的理由,我是过来问闻溯题目的!”
又向闻溯扭头:“溯哥,昨天物理作业最后一题你做出来了吗?做出来的话,可以给我看看过程吗?”
闻溯直接把习题册递出去。
秦越精准地翻到页数,看到题目底下条理分明的解答步骤,顿时喜笑颜开。
江逾白嫌弃地扫了他几眼,将水还到闻溯桌上,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平时住你那,周末看心情回家。”
“行。”
江逾白翘起一条腿,也喜笑颜开。
得找个时间把家里那把琴放到闻溯家去,他可不想每天驮着琴在学校和住处之间来来回回。
唔,除了琴,游戏机也得拿过去。
还有吉他,万一哪天想弹吉他了呢?架子鼓就算了,那玩意儿太大……江逾白计划着,突然生出感慨:“有一种入赘到你家的感觉。”
闻溯不咸不淡反驳:“不应该是嫁过来?”
江逾白轻哼:“才不是嫁,是入赘。”
“那个,其实嫁和入赘区别不太大。”秦越捧着闻溯的习题册,旁听着这对“小情侣”的对话,提出了一点点自己的看法。
“区别很大。”江逾白严肃脸:“这代表的上下关系完全不同。”
“……”秦越嘴巴动了动,想说就你这思想,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呢,还想说即使是你嫁,你也可以在上面的。
但秦越终究没敢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他扭头问闻溯:“我可以把你的书拿回座位去研究吗?”
“可以。”闻溯答复。
这一天江逾白的课表排到了物理课,主讲老师是裴斯言。
如果说数学是无边苦海,那么物理不啻于一口油锅,江逾白宛如一滴水,滴落的瞬间便噼里啪啦炸了起来。
物理难,难于上青天。
江逾白学得脑瓜子嗡嗡嗡响,眼神无光,如果用漫画画出来,那眼睛上肯定有转着蚊香般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