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不想面对他们,脸转向黑板报。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他对秦越说,即使注意了语气,但还是带着些许的埋怨。
“我怎么没说?他一到班上,我就给你发微信了!”秦越说,“我还偷偷拍了他好多照片发你呢,倒是你,一直没搭理我。”
“啊?”江逾白有点儿懵,掏出手机:“……哦,昨晚关了消息提醒打游戏,但忘了开回来,我说今天怎么一直没响动。”
秦越哼哼两声。
江逾白没急着把消息提示设置回来,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他转了回来,往前门瞟了两眼,又跑去前门口,往外面瞟了两眼,最后啪一声将这扇门也关上了。
“咳,众位兄弟姐妹,你们没把我喜欢、喜欢他的事儿说出去吧?”江逾白站在讲台上,强撑着表情对下面的人说。
他现在比刚知道闻溯来他们班了的时候还要紧张。
没人说还好,闻溯这个正主不知道,日子就还勉勉强强过得下去。
但要是说了,要是这些人说了……那就当他没来到这世界上吧!
“没呢,没有人去说。”
“闻溯真的好难接近一男的,他早读的时候就来班上了,但到现在,我们都没有谁和他搭上话。”
“是啊是啊,他太高冷了。”
班里的同学们纷纷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江逾白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处,抬起两爪,合抱在一块儿,朝他们拜了两拜:“大家别告诉他啊,千万别告诉,千万千万别告诉!”
“哈哈,放心,这点儿眼力我们还是有的。”
“不会说,保证不会说!”
同学们笑嘻嘻应下。
江逾白终于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谢谢谢谢,请大家吃糖!没在的同学麻烦你们转告一下!”
他把之前买的几条薄荷糖都拿了出来,散糖童子似的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回自己座位,心情舒爽地坐下。
10班到底是尖子班,说笑完很快安静下去,刷题的继续沉浸题海,唯独江逾白和另外几个艺术生体育生是特例。
江逾白从课桌里掏出一本之前没看完的漫画。
几分钟后,闻溯回到教室。
他进门后没有和谁说话,也没人提他的名字说他回来了,但江逾白就是莫名感知到了。
江逾白从漫画上抬起头,下颏抵着课桌,书挡住半张脸,悄悄咪咪瞄闻溯。
这个人不愧是八中历届校草里最帅的那个,身材比例堪称完美,皮肤白得像是冷玉,眼睛有点丹凤的形状,眼尾的弧度冷得锋利。
他一边走一边挂上耳机,手从金缕般的阳光中穿过,垂回身侧的时候,江逾白看见那耳骨上有颗小小的痣。
江逾白暗暗啧了一声,心说着还挺性感。
却不行这时闻溯抬了眼,琥珀色的眼眸一转,眸光正正掠向江逾白。
视线猝不及防相撞。江逾白一怔,触电般收回目光,就地掩埋下脑袋。
上课铃打响了。
大概没有几个学校的晚自习会是真正的自习课。接下来的两节都上物理,老师带着要讲评的试卷走进教室,开始说一些江逾白完全听不懂的语句。
江逾白把课桌里的书都撂到桌面上,铸就起一道高高的屏障,在它的掩护下翻完了漫画,垂头摸手机。
微信里挤满了未读消息,不仅有秦越的发给他的,班上其他人也跟他说了闻溯转学的事,甚至还有好几条临江市二中闻溯粉丝群的邀请。
他把小红点一个一个消灭清除,盯了其中一条群邀请好半晌,忍着牙疼加进去,反手套上一个屏蔽。
干完这事,江逾白意识到:八中的校草跑到了他们学校来,这不是推动他们搞校草换届选举吗?
二中现任校草本草刷啦扭头,瞟了一眼前八中校草,心中升起危机感。
*
翌日有体育课,在上午第三节 。
艺术生在学校里向来有一些“特权”。
江逾白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踩着第二节 下课的铃声和门卫打了声招呼,进学校、来到操场。
夏天留了个尾巴没有收,都快九月中旬了,天气依旧热,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全方位烘烤着在户外人的脑壳。
好在操场上有几片阴凉处。
江逾白在时间上占据优势,夺取了最好的歇凉位置——大树底下的乒乓球台。
对于学霸和不爱运动的人而言,他们愿意把任何户外活动课上成自习课。为了避免这种现象,二中上体育课是要点名的,缺课会扣操行分。
因此下课铃打完,要上体育课的人全都陆陆续续往外走。
闻溯依然是八卦爱好者们课后闲聊的主要内容,飘荡在操场上的扯谈声也不例外,一些人看到坐在乒乓台上的江逾白,笑嘻嘻看一眼,发出大家都懂的嘿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