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有过这种思路,低低“嗯”了一声。
秦越却说:“我的看法跟锦鲤不一样,坦白告诉人家、把事情原委说清楚的话,这样还能做朋友哇。”
江逾白疑惑了:“我为什么要和他做朋友?”
“他成绩那么好,如果有他带着,对学习很有帮助的!”
江逾白夹菜的动作顿住,如果硬要形容表情,该是三分微醺三分无语。
秦越瞅着江逾白的神情:“您真的完全不打算学习吗?”
“……”
“你现在的成绩,无论往哪个方向努力,都是进步空间。”
“吃饭时候别提学习!”江逾白怒目而视。
秦越无奈地给自己包了一块牛肉。
吃到一半,秦越小声为自己的辩论加码:“坦白还有别的好处,至少如果再被他撞见什么,你不会觉得奇奇怪怪的了。”
这句话让江逾白心里的称瞬间倾斜了。
他之所以纠结要不要向闻溯坦白,不就是想要摆脱那股时不时涌上来的别扭吗?
高中学霸极具时间观念,一顿烤肉加上闲谈,仅花了不到四十分钟时间,回学校还急匆匆打车。
从步行街到二中,出租车连起步价都超不过,被司机嫌弃一踩油门就到。
闻溯没在学校,江逾白暂时无法行动。于是秦越和段锦绫坐回座位刷题,江逾白则跳过刷题步骤,直接进入午睡阶段。
他一心三用:睡觉、打腹稿、等闻溯。
到了快要上课,班上大多数人结束午睡,教室里变得闹哄哄时,江逾白迷迷糊糊听见后面椅子挪动的声音。
他猛然直立起上半身,眨眨眼睛,花了三秒钟醒神,三秒钟环顾教室,再用三秒转身,看向后桌的闻溯。
闻溯今天依然没穿二中的校服,上身是一件宽松的白T。窗外的阳光落在他手肘间,拉出一道窄窄的光带,他正侧头在书堆里找什么,耳骨上的小痣清晰无余地撞进江逾白视野中。
他肤色冷白,那痣却深黑,江逾白瞄了两眼,才喊:“闻溯。”
“嗯?”闻溯鼻腔低低哼出一个音节,翻找出等下上课要用的试卷,侧回身撩眼看定江逾白。
闻溯眼型狭长,眼尾拉出的弧度天生透出锋利感,又不爱做表情,看人的目光很淡。
江逾白和他冷淡的目光对视,话都到了嗓子眼,但说不出来。
开不了口。
且不说这件事本身掉面子,教室里人那么多,要是一不留神被别人听见被传出去,他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他琢磨着,要不和闻溯约个时间,到去外面说?
可那样的话,约来的人也只会是他的代表吧!
江逾白心说难搞,撇撇唇闭上嘴,一点点转回去。
“有事?”闻溯在他转到一半的时候问。
“没事。”江逾白没有停止动作,转回去朝向黑板,一边摆书掏笔,装模作样做着上课准备,一边一本正经说起鬼话:
“就是想问你家是不是住得很近,你好像经常踩着上课的点来。不过你也不用回答,我虽然好奇,但也不想打探隐私,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闻溯果真就没有回答。
周五不上晚自习。
下午第四节 课一上完,就可以收拾收拾走了。
江逾白嫌弃教室人多口杂,闻溯又大概率约不出来,暂时放弃了坦白计划,拎上书包离开学校。
这个时间正值城市晚高峰,接学生放学的车比平时更多,学校门口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尽管禁止鸣笛的标牌就立在显眼处,路上依然一片嘀嘀嘀的喇叭声。
江逾白才不去凑这场豪“堵”,吃着冰棍去了网吧。
翌日周六。
这一天江逾白反而不那么空闲。他得上大提琴课,从下午两点开始。
他一觉睡到中午,洗漱完简单吃了个饭,出发去找音乐老师。
两节课连上。
今天学巴赫的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前奏曲,曲子很优美,江逾白和换弦换把磕了整整两个小时,磕得手酸。
这天又是个大晴天。前天夜里下的那场雨彻底被烤干,温度又飙升上38,晒得人快要融化。
好在江逾白在老师家里上课,不用驮着自己的琴来来去去,避免了高温下负重前行的烦恼。
老天爷今天对他也不错。他一走到公交站,就有一趟往他家方向开的车停到站台上。
刷卡上车。
半个小时后公交到站,江逾白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大包吃的。
依然是刷脸进小区,刷脸进楼。
他琢磨着待会儿是先打游戏还是先练琴,走到房门前,把购物袋换到右手,左手拇指摁到解锁处,握着门把向下一拧——一股冷气瞬间从门内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