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恙似乎很生气，“以后离余翊远一点。”

陈曦独自打车回家，路上想了很多事情。

他想起曾经的余恙，那时的他对谁都好，对谁都温和有度。陈曦不曾想到那样一个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或许，当那层窗户纸被他捅破以后，所有人和事都不可能回到起点。

陈曦到家的时候，余翊已经带了一堆零食在家门口等他。

“曦哥。”余翊上前给了陈曦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一直不撒手，陈曦也任由他抱着，好像一路以来的身心疲惫定格在了这一刻。

余翊把头埋在陈曦侧边的脖颈，环住陈曦的手也抱的越来越紧。

一直到陈曦的手机响，余翊才松开了他，陈曦一边接电话，一边注视着余翊，余翊双眼通红，好像哭过一样。

“喂，陈曦。杨单三天后出来，我们一起去接他吧。”打电话来的是许司。

余翊眼巴巴看着陈曦，陈曦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手不断摸余翊的眼角。

“好。”陈曦挂掉电话，然后又继续摸余翊的眼角，“怎么了？”

余翊委屈巴巴，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没事……就是……”

陈曦:“嗯？什么？”

余翊突然又笑了起来，“就是非常想曦哥了……周五下午和周六一整天都没见到，只有现在才见到……”

陈曦笑着把余翊脚边放着的袋子提起来，又扯着余翊的衣服往门内拉，“现在见到不是应该高兴吗？”

余翊小声说:“当然高兴了。”

余翊在陈曦家赖了很久，没有许司和彭越两个大电灯泡在的周末时光果然很开心，因为余翊可以占陈曦很多便宜。

比如煮面时，非得让陈曦在旁边陪着；看电视时，非得搂着陈曦；给两条小金鱼喂食的时候，看见两条小金鱼一起游来游去，就跟陈曦索吻，陈曦不亲他，余翊就直接摁着陈曦亲。

陈曦觉得，余翊一会像个爱哭的小孩子，一会又像只超级大的熊，很强势，至少在亲吻这件事上是这样的。

两人一直待到下午，余翊开始教陈曦做作业。

陈曦以前不明白余翊一天天在干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尽管余翊是个文科生，但他好像对理科的数学也颇为精通，至少陈曦不会做的题，余翊都给他讲了。

“你们数学老师经常喊你到办公室，不会是给你开小灶，给你讲理科数学吧？”陈曦一边打着草稿，一边问。

余翊坐在陈曦右后方，把头搁在陈曦肩膀上，说话的时候又正对着陈曦耳朵，“对啊，有的题是理科生需要掌握的，文科生不用，老师觉得我对这些感兴趣，就顺便给我讲了。”

“你们老师还挺不错的。”

余翊继续说:“以前超级不想去学的，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以后应该天天去办公室问老师，然后偷偷教曦哥。”

“干嘛偷偷教？”陈曦回头望余翊。

余翊把头从陈曦肩膀上挪开，突然抓紧时机亲了陈曦一下，又笑眯眯的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会，我只想教曦哥。”

一个小时能做完的作业，余翊硬是教了陈曦两个小时，陈曦每做对一题，余翊都会奖励他。如果做对的是选择题，余翊就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放进他嘴里。如果做对的是大题，余翊就给他一个吻，一个糖味的吻。一份卷子做完，陈曦收到了余翊一堆糖，一半已经被他吃掉，一半吃不完的就被余翊放进他校服兜里，说是明天留着想他的时候吃。

傍晚余翊没打算回家，反而拉着陈曦到附近的公园闲逛。

公园里，除了一些带孙子孙女玩耍的老爷爷老奶奶，就还有一些阿姨们在跳广场舞。这个点很少有年轻人出来玩，大都忙于工作。像陈曦和余翊这个年纪的青年人也很少来这边。

陈曦以前也不大喜欢散步，但余翊喜欢拉着他去，余翊说散步对身体好，不许他总是打游戏。

余翊拉着陈曦的手，即使偶尔有几个年轻人下班路过看了他们一眼或是两三眼，余翊都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无论是在学校或者外面，余翊对他的喜欢从来都是乐于让别人看见的。

余翊拉着陈曦坐在公园一角，这里恰好能看见日落。陈曦刚要坐在排椅上，余翊拉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纸擦了擦椅子，才让陈曦坐下。

粉红色的晚霞映染眼前的整片天空，圆日散发出温和的火红色又与晚霞余晖相映，它以可见的速度下沉，好像要掉进湖水里，又好像长在了远处的芦苇上。

余翊抱着陈曦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曦哥，好看吗？”

陈曦点点头，“好看。”

“刚刚我看见比这更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