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鸟(111)
虽然手的问题几乎是没有好转的可能来,但燕鸥也没有因此又一次郁郁寡欢,反而顺势抱住季南风的胳膊,像以前那样,央求季南风给他改画:“学长,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画怎么才能起死回生啊?”
一句“学长”再次让季南风心脏乱跳,他干脆把画笔颜料扔到一边,俯身朝燕鸥的双唇吻去。
燕鸥本就是故意用这话去勾他的,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他们每次这样都得胡闹半天,这一回也颇有几分曾经的影子,只是季南风的吻里更多了些无奈的悲伤。
他抓着燕鸥的手更用力了。
燕鸥能感受到他几乎颤抖的呼吸,和胸口剧烈的起伏,季南风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但与此同时,他又顾及着燕鸥的身体,所以一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燕鸥确实吻得有些吃力,但他也舍不得分开——他对季南风的爱意,分明也是一样的灼热澎湃。
在那人愈发急促的心跳声中,燕鸥攥紧了拳头,鼓起勇气像曾经那样回应着他。他本来想着,如果能在这样的爱意中激昂地死去,似乎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浪漫,但当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凌乱的前一秒,季南风还是艰难而坚决地见好就收了。
季南风看着他还有些失神的目光,再次心疼地把他抱紧怀里:“对不起……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是有些缺氧,但季南风停得很是时候,燕鸥摇摇头,有些疲惫地抱住他说:“没有,我好得很,老婆辛苦了。”
燕鸥怎么不知道这样戛的然而止对于正常健康的男性来说,是多么艰难的事情——病痛和化疗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方面的想法,但季南风还是个正常人,他有需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偏因为自己的病,让他连这点事情都没法去做了。
燕鸥有些愧疚道:“回去吧,我帮你弄……我也有点想。”
季南风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喝了口水,然后伸手帮他理好衣服:“风大了,把围巾围好。”
燕鸥铁了心要干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风确实太大了,我好冷,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个借口季南风根本找不到角度拒绝,他只能把燕鸥重新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地裹好,收拾好画板,带着他回到民宿去。
一回到房里,燕鸥就拉过那人的手,仰头去吻他。
但此时,季南风已经冷静得差不多了,只轻轻让开身,严肃地问他:“头还疼吗?”
“不疼了。”燕鸥说,“你亲我,我就不疼了。”
季南风拿他没办法,只能跟他讲道理:“我们说好了,想要去北极,就要学会克制……”
燕鸥知道他要这么说,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嘴,说:“我心里有数的,老婆,我是要去北极的人,不可能胡来的。”
看着他这么坚定的目光,季南风陷入了沉默。
见他不再那么抗拒,燕鸥抬头啄了一口他的耳垂,嬉皮笑脸地央求道:“求求你啦,老婆!我又不要多认真的,就用手呗,你帮我,我帮你。总憋着对身体也不好啊,之前医生都说没事儿的。”
季南风被他一口一口啄得心猿意马,但理智还是牵住了他的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平日里更加理性沉稳的燕鸥,变得爱随性子撒娇,而习惯了毫无章法顺义而为的季南风,却成了三思后行的那一个。
燕鸥看还是说不动他,只能拿出撒手锏。
他垂下眸子,颇有些难过道:“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真的再也没机会了……”
果然,一听这话,季南风的眼神也晃动起来。
燕鸥又抬头亲他一口,捧住他发热的手心:“来吧老婆,我控制不住,我的全身上下都在说我好爱你。”
他笑着圈住了季南风的腰。
和说好的一样,两个人没有太过火的体力活动,只是用尽可能温和的手法,配合他们细腻却又起伏的情感交流。
有好几次,燕鸥觉得这人看着自己的眼睛像是要哭了,便主动攀过去,吻他的眼角和脸颊。
最后,尽管燕鸥的嘴比什么都硬,但了解他状态的季南风,还是选择了点到为止。
果然一宣告结束,燕鸥便气喘吁吁趴到他的胸口上,季南风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发,问他说:“是不是过头了。”
“怎么可能?!”燕鸥立刻抬头自证,“我很行的好不好!”
季南风还是担心他,一边帮他擦着身体,一边问:“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吧?”
“没有。”燕鸥弯起眼睛笑道,“我现在觉得整个人都好起来了,感觉还能再活五百年!”
季南风又好好把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又看了看这人虽然满脸疲态,但是容光焕发的模样,倒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