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给我电话。”耿铭挂断了电话,打开平板,开始搜新的消息。
他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暴冰雨过去的河流湍急,耿铭在河边踩的时候一脚踩进了泥里,陷进去了半个脚。
桥上救援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拿着喇叭在河上愤怒地喊:“救援重地,非相关人士请速速离开!”
帮他打着伞的蒋儒汝拉他,再远一点的地方,霞妹看到老板一只脚进了泥里出不来,另一边桥上的工作人员往他们这边赶,要来赶人了,她一跺脚,朝工作人员跑去。
“你先过去。”蒋儒汝来拉人,耿铭赶开他,蹲下身,用那只踩在实地的脚就力拔腿,把他陷进去的那只腿拔了出来。
蒋儒汝被他一赶,伞掉在了地上,淋了一头的雨。
耿铭的头也很快被雨打湿了,蒋儒汝捡起伞,等看到耿铭过来,他才提起勇气把伞罩在耿铭头上,继续拍他的马屁。
他是殷勤,要是换以往,耿铭张嘴就是让他滚,可他现在没这个心情,他仅跟蒋儒汝道:“不用打了,你去做你的应急,我到河边看看。”
“好,那耿总,我先去忙我的了。”蒋儒汝怕了,刚才耿铭那一推,那手上的力道就像是要把他掐死了一样,他现在不敢把这个看着还算平静的耿铭当成是真平静,耿铭这话一出,他打算先去把他的工作做好。
霞妹跟官方的工作人员沟通好过来,跑来找老大,雨把她的长发打湿,贴在她的脸上,她没有心情去管,握着手机就过来。
雨太大了,她哭出来也没人知道她在哭,霞妹红着眼流着泪,找到把身上雨衣都脱了的耿铭,道:“老大,他们说这一节没看到车厢,老大……”
途中她打了电话,跟集团在当地的负责人对接,那边的负责人说从高架掉到河里,那么大的冲击力,估计是看不到人生还了,让她做好准备。
霞妹痛哭流涕,找到耿铭,见到老大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眼泪哗哗地流。
耿铭身上都是泥,头发上也是,饶是雨水很大,他还是看出了霞妹在哭,他道:“有新消息吗?”
霞妹咬着嘴,眼睛红通通的,泪流不止。
“他们找了精通河流流速方面的专家算过没有?这河是老河,按历年来的河情计算,是完全可以计算出这种天气下河水的精确流速的,再加上掉落的车厢的重量等数据,找个数学好的就能算出来,他们那边要是还没数,我们自己开始动手。”耿铭扒了把额头上的头发,冷静道。
“好,我这就去,老大,雨太大了,我们暂时回车上好吗?”这雨水太冷了,霞妹的牙齿颤颤上下磕碰着,她咬着牙让自己显得尽量的职业化,“我们回车上计划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老领导已经往嘉州赶了,在老领导到来之前,她必须要把老板稳住。
耿铭没回她,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他又去河面的情况了。
“老大,不能再淋雨了,会感冒的,你一感冒就心情不好,还不爱吃药,现在何老大不在,你都吃不下药,你要是……病了,你怎么找他?”霞妹说的时候,哭出了声来。
老大脾气大得见谁都能喷,病了的时候脾气更大,能把人喷上天去,这个时候能让他停下乖乖吃药的人,也就只有何夕了。
前几年老大在负责的赶进度的项目上感冒了,高烧也没妨碍他到处喷人,逼着人干活,她看他快把同事们都要逼死了,把何夕请来,当同事们看到何夕微微笑着就让老大听话休息吃药那目瞪口呆的样子,霞妹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可就是太好笑了,她这个时候更想哭。
这两个人,不止单单是相濡以沫,而是何夕就是老大的幸福,幸福让一个男人不用想后路地勇猛往前冲,因为他背后,有一个永远都接得住他的支柱。
霞妹羡慕过老大的幸福。
老大说,何夕会等他死后安排好一切再走,她也相信,他们的一生当中不管老大出什么事,何夕都不会放弃他。
何夕曾经跟她说过,我爱这个人,爱到我想对他负一辈子的责任,想在他的一生好好照顾他。
她说完,耿铭还是没有回应她,还朝河下面走。
霞妹哭道:“老大,回去换个衣服吧,何总曾经跟我说过,他说要对你负一辈子的责任,要照顾好你的一生,你想想,他怎么可能会有事?他那么坚强的人,就是阎王爷抢他,他都会跑回来,你快去躲下雨吧,你这个时候要是病了,找到他,谁照顾他啊?这么大的雨,他泡在河里,回来肯定得你照顾他一段时间的。”
雨越来越大了,霞妹的话不是很清晰,但耿铭都听到了,他朝停车的地方走去,道:“雨大了,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