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绒庄园+番外(77)
珏书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略微站了片刻,才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他回到房间里,门一打开,橘子花和月季交织散发出来的清香雾蒙蒙地迎面袭来。Carlyle在飘窗边,阳光直射到的地方,不知何时剪了一大把月季花,现在正在修剪插瓶。
珏书走了过去,把包着头发的手帕塞到Carlyle面前,然后脸埋进花束里,深吸一大口气,听见Carlyle问他:“管家走了?”
珏书吸不过瘾一样,脑袋上下蹭了两下,侧着脸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插花,插得这么好看?”
Carlyle抽出一枝没有花刺的白色月季,用花苞碰碰珏书的脸颊:“偷师成功。”
插好花的花瓶Carlyle放在了床头,挤挤攘攘的花苞堆在一块,珏书等会儿要拆纱布换药,鲜花的芳香刚好可以盖过冲鼻的苦药味。
为了方便换药,珏书去卫生间换了件睡衣。他站在镜子面前一件一件地脱掉外裙和里面的衬裙,脱得只剩内衣内裤,在看见身上大片大片或青或紫的淤青后,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灯光照得他无处遁形,镜子里的人不会因为他后退了就消失,珏书低头顺着凸起的肋骨往下,有淤青和伤口的地方全都摸了一遍,心理上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白炽灯下的皮肤像结满白霜的草地,淤青是埋伏其中的深沼。珏书重新靠近镜子,发现手臂上的纱布有一端的医用胶带失去了黏性,他自作主张地剥开其他的医用胶带,纱布失去黏着力,自动就露出了下面狰狞的伤口。
珏书忽然有些后悔没要管家准备送他的、祛疤很有效果的药膏。
因为伤口的覆盖范围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就算他不在乎留不留疤,Carlyle看见一定会觉得不好看。
这么想着,珏书将散掉的绷带扔进垃圾桶里,左手单手拿起睡衣往头上套,却发现失去了纱布的束缚,他的右手臂每动一下伤口就会有开裂的迹象,产生像针扎一样的钻心的痛。
珏书依靠好也好不到哪去的左手臂忙活了半晌,累得满头大汗,还是只能和挂在脖子上的睡衣干瞪眼。
几乎是下一秒,Carlyle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还没换好?”Carlyle在门外问他。
珏书结结巴巴地喊:“没、没有,你等一下!”
珏书越扒拉越急,最后干脆动用上了右手,伤口受到挤压,很快开始往外渗血,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喊痛了,但大概率是出声了,Carlyle毫不犹豫地拧开门闯了进来,一句话没说,拽掉他碍事的睡裙,用睡裙堵住伤口。
睡裙上洇开一滩红色的血迹,珏书吓了一跳,左手抓紧Carlyle的衣袖,又冷又怕地说:“我没注意。”
Carlyle皱着眉,好像在压制不满,把珏书推得抵在洗手台边。他的衬衫和西裤贴在珏书裸露的皮肤上,后腰的瓷砖也是凉的,珏书受不了似的打了个冷颤,连疼痛都忽略了。
“我真的没注意。”珏书又重复了一遍,眼睛睁得很大,无辜地看着Carlyle的眼睛,仿佛牢固的医用胶带会自动脱落一样。
“穿不好可以叫我帮你穿,”Carlyle尽量语气和缓地说,“这么防着我,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珏书心虚地盯着他衬衫上的第三颗扣子,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才不是怕你对我做什么。”
Carlyle沉默几秒,忽而笑了:“胆子这么大?”
见出血量不大,伤口也没有感染发炎的迹象,Carlyle松开手,皱皱巴巴的睡裙掉在地砖上,一截盖住珏书的脚面,他抓紧珏书的腰侧的手也移开了少许。
珏书松了口气,想安慰Carlyle他的身体很好,从小到大每次发烧都是自愈,然而话还没说得出口,Carlyle忽然按住了他的小腹。
珏书只穿了胸衣和内裤,发育不完全成熟的、纤瘦细长的四肢完全暴露在Carlyle的视线中。
胸衣的款式保守也很紧,珏书被勒得喘不过气,羞耻感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在他心中如水荇摇摆不定。
他要庆幸今天没偷懒,规规矩矩地穿了胸衣,Carlyle不会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虽然他有点读不懂Carlyle现在的表情。
Carlyle的手往下移了两寸,来到内裤上方最柔软的一块皮肤,不轻不重地往下按了按,珏书退无可退,当即变成某只被捏住后颈肉的小型短绒毛动物,从鼻腔里溢出难以自抑的呻吟。
“别按了。”珏书偏过脸,左手无力地搭在Carlyle的肩上,想把他推开,却因为在身体里四处游窜的酸麻感刺激得浑身发软。
“为什么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Carlyle的嘴唇靠近珏书的肩窝,顺着颈侧往上舔蹭,留下一串湿漉漉的水痕,他咬住珏书的耳垂,声音随鼻息吹拂进珏书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