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72)
“有心了。”韦震山说。
“只要是韦伯伯喜欢听,费些心力又如何。”
韦震山这时笑了起来,“倒是比你老子更有魄力,你不怕我还有后手?”
“尽人事听天命。”曹汉礼话音一转,“不过,我就是这天命。”
韦震山闻言,伸手拍了拍曹汉礼的肩,“小子,太狂了不好。”
“是吗?可若是我不狂的话,如何能安排这出戏给韦伯伯看?”
他们二人说话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神色各异。这心思都不在台上,而转到台下这出戏上了。
曹汉礼之所以没有立即动手,就是在等,在等戏园子外的戏落幕。
韦震山见曹汉礼似乎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用余光看向曹汉礼那一侧的雷霄,而雷霄却似乎是整副心思都在台上的黄忠身上去了,一点也没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韦震山神色瞬时凛然了起来,却不等他再想,戏园子外就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
他神色一松,也是将心思放在了戏台子上。
外面的声响终究是波及到了园子里,一群装备精良的士兵直直的闯了进来。二楼的卫戍立马架起了枪与涌进来的士兵对峙起来。
那戏台上正唱道:“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站立在营门三军叫,大小儿郎听根苗。”
“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
韦震山转头对曹汉礼说:“这出戏怕是要提前唱完了。”
曹汉礼却是勾唇一笑,掏出枪二话不说直接对着韦震山的方向开了两枪,枪子儿擦着韦震山的鬓角直爆了他身后那人的头。
韦震山的视线里是一片血红,他掏出帕子擦掉头上的血,转身又看向已经倒下的现第一军司令邱广,他伸手合上邱广瞪大的双眼,道:“到底是曹贵的种,都到了这时候了还能临危不乱,手里的枪子儿也快。”
涌入的士兵身上的装备是第一军的制式,却不是真正的第一军。用第一军的军需豢养私兵,韦震山这个联勤总司令的野心确实不小。
曹汉礼也没问韦震山是怎么在他把城都封了的情况下,把这么多人放进来的,还是说一直就在这邡城里。他只是把玩着手心里的那把与邵淮苏那把一样的勃朗宁M1900,“我就当韦伯伯是在夸我了,只不过我的枪子儿到底快不快韦伯伯还是要亲自感受过才知道。”
说着曹汉礼就举枪抵在了韦震山头上。
韦震山倒是稳得住,“小心枪走火,到时这一园子的人说不定都要与我陪葬了。”
说话间韦震山的义子韦源正从园子外进来,见到这场面直接提枪对准了曹汉礼。
只见曹汉礼嘴角一扬,眸色也深了些许,他抬起左手,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微一弯,只听见一声枪响,方才拿枪指着他的韦源,此时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韦震山难以置信的往曹汉礼身后看去,只见开枪的正是第一军副司令伏正奇。
而后本来与卫戍对峙的士兵此时也收了枪,曹汉礼这才对韦震山说:“韦伯伯,我说过,人心最难看透。”
曹汉礼话音刚落,又有人从园外疾步闯进来,只听他道:“老爷,戚会长他......自缢了。”
第47章 往事如烟亦如尘
韦震山这才抬眼看向曹汉礼,“我输了。”
曹汉礼指节一弯,子弹瞬时出了膛,钻进了韦震山的额头里,他切身的感受到了曹汉礼枪子儿的速度,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还有许多疑团没有解开,可是曹汉礼此时已经不想再多问。
既定的事,无法改变,何必深究。
无论台下是何种的险象环生,台上依旧是锣鼓喧天。
韦震山倒下时,台上正唱着:“催马来在阵头上,那旁来了送死的郎。宝刀一举红光放,无知匹夫丧疆场......”
曲终人散后,曹汉礼来到后台,此时岑远安已经卸了妆,正坐那儿喝茶,见曹汉礼来了,只坐着问候了一声。
曹汉礼倒是不介意他的这般行事,角儿总要有些脾气在的,更何况他才帮了个大忙。
“方才可有吓到岑老板。”曹汉礼问。
“我只管唱戏,旁的我也看不见,何谈吓不吓得到。”岑远安不以为意的回答道。
“岑老板到底是岑老板,台下都闹成那般了,还唱得下去。”
“只要是台下还有座儿在听,我那戏就唱得完。”
“可台下似乎没人在听。”
“有啊,我见曹督军就听得认真。”
曹汉礼笑了,“岑老板的戏里有故事。”
岑远安闻言,终于抬眼看向曹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