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糊豆下岗再就业(24)
我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刚一睁开眼,周忱放大了脸就闯入我的视线中。他湿热的呼吸都扑在我的脸上,我们的距离非常近。
我赶紧退后了些,这才发现我的一条腿搭在周忱的腿上,睡姿极其不优雅,而周忱侧卧着,手臂搭在我小腹。
难怪梦里都十分沉重。
我仰过身,望着天花板。
脑海里还残存着一些旖旎而让人看不清晰的东西,梦境渐渐的从我记忆中退去。
在那不甚清晰的梦中,有很沉重的一只手压着我,让我喘息不宁,而梦境抽离那一刹那,我竟然迷迷糊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冷冽又端庄,偏偏眼神炽热得叫人难以忽视。
那竟然是周忱的脸。
我还没从这个梦境的荒诞中抽离出来,下意识咬了咬唇,又忍不住哼了一声。
唇边传来丝丝刺痛,仿佛有些肿了。
下了床去镜子前照了下才发现,下唇角有一点凝固发黑的血痂,用手碰了还生疼。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麻辣小龙虾吃多了。
我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快速清醒。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七情六欲乃人的本能,而这个清晨我身体起了一点许久没有过的反应。药物的作用让我总是很难有什么欲望,这样的生理反应对我来说很罕见。
一时间我思考要不要去浴室处理一下,或者冲个冷水澡压下去。而考虑更多的是,下次去见心理医生时讲给他听。这大约意味着我在好转?
我来到浴室打开喷头,铺天盖地的水淋在我脸上,借着水声我忍不住给自己解决了一下。
一想到周忱还在外面熟睡,便有种奇异的羞耻感。我加快速度解决,在水中闭上眼,暗暗祈祷周忱不要很快醒来。
出来时,床上周忱还在安静睡着。
考虑到他昨晚照顾我这个醉鬼很是辛苦,我准备出去买份早餐。
这所五星级酒店附近并没有早餐摊子,我只好沿着小路走远了些,路上又跟几只小狗打了招呼。
待我打包好豆浆,油条和包子回到酒店,已经快过去了一个小时。
我轻手轻脚地刷开门,不知周忱醒了没有。
我一进去便看到周忱已经醒来。在我开门时,他抬起头与我对视,我注意到他眉心拧着,眼圈有些泛红,不知是不是宿醉之后不太舒服。
我走过去,把早餐放下说道,“周忱,我买了早餐回来。”
他像是在分辨我这句话的含义,怔愣了片刻,才哑着嗓子说,“你回来了。”
“嗯,路上耽误了。”
周忱将眼睛闭上了几秒钟,又睁开。
清晨的柔光仿佛洒落的银屑,透过一层窗纱罩在他身上,他苍白的脸像镀上了浅淡的玉色,细窄的眼皮轻轻上抬,用浓黑近墨的双眼盯着我,几乎令我呼吸一窒。
我恍惚间响起昨夜那个荒芜的梦,梦里周忱便是这样盯着我看,与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毫不相干,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好似要把我吞没。
他缓缓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这话倒是莫名其妙的,我行李都没拿,又能去哪儿呢。
于是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于是放下心。
“我下午还要去晚宴,白天不打算出门了。”
我将手从他的额头收回来时,周忱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力气很大,很紧地握住我的手腕,又下滑到扣住我的掌心。
凑近了些看,他的眼睛里有很多血丝,透彻黑沉的目光始终未曾从我身上移开片刻。
他仰头看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许走。”他的声音饱含着认真和莫名痛苦,让我心颤。
我当然不会走。
我想要让周忱吃到刚刚出锅,非常酥脆的油条。于是跟他说,“我不走,赶紧吃饭。”
周忱终于乖乖地跟我过去吃饭了。
下午我将周忱那套已经改小的西装换上,倒也还算合身。
我找不到什么造型师,自己也不怎么会化妆。思来想去,只把耳后略长地头发整整齐齐梳好了。
周忱在我试图用发胶固定头发的时候走进洗手间,我在镜中看到他,转过身,有些忐忑问他,“我看上去还可以吗?”
我已经两年没有出入过这样的场合。
当年经纪人林影选中我的时候,她说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误入了面试现场的好学生。
我仿佛等着被他们刷掉,然后接着去打工的贫困校草。是她力排众议要签下我。
后来我和林影熟起来,她当作笑话讲给我听。我说她说的不对,贫困校草哪里能用来形容我,我最多占了贫困二字,周忱才是那个校草,永远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