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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梅雨季 阅读记录

*

初冬的夜晚下起了小雪,路灯下飘着点点分明的雪花,漆黑的客厅亮起了灯,照亮了凝在玻璃窗上的白霜。

林瓷书靠在沙发上,裹在被子里的身体不停颤抖着,干涩的唇瓣间泄出一点牙齿磕碰的声音。

皮质的沙发睡不暖,他在被子里加了一层薄毯,夜里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

住院那段时间钟伯延把他照顾得很好,术后护理做得专业,连护士没有刻意交代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但他的身体在过去几年里严重透支,底子太差,入冬后手脚冰冷得近乎僵硬,每天晚上都会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被冻醒。

被灯光亮醒的狼犬趴在沙发边缘小声轻哼着,林瓷书裹了一会被子,磨蹭着进了浴室冲了个热水澡,直到身体完全暖和起来才重新穿上衣服。

他钻进半冷的被窝,微凉的皮革贴着被热水浇热的皮肤,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叠在被子下的薄毯压在沙发上,林瓷书蜷缩着身体缩在沙发里,深吸了一口气,喉咙挤出的叹息里夹着一点微弱的颤音。

下雪的第二天,林瓷书收到了从邻近城市寄来的包裹,一整箱冬季的衣服和一条厚实的长毛绒毯,寄件时间大概是一周前。

衣服被塑封袋包着,附了一张详细的洗涤说明,是他熟悉的钟伯延的字迹。

林瓷书试了一件看上去最软乎的毛绒外套,有些大,袖子和下摆空荡荡的,走起路来透风。

他拿出手机,在和钟伯延的对话框里敲下一行字:快递收到了。

收到消息的钟伯延很快打来了电话,问:“衣服还合身吗?”

林瓷书拨了拨袖子的卡扣,说:“大了一点。”窈王

电话那头的钟伯延笑了一声,听着很是无奈,“已经是最小号了。”

“暖和吗?”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微弱的电流声在鼓膜上跳动。

“嗯。”林瓷书拢紧外套,领口的绒毛贴着脸颊,蹭得他莫名地心烦意乱,“我要吃饭了。”

当地时间下午三点,不知道吃的是哪一顿饭,钟伯延没戳穿林瓷书蹩脚的谎言,笑着应了声“好”。

林瓷书听着那轻浅的笑声,“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穿着钟伯延寄来的厚外套在客厅里晃悠了一个下午,入夜后从纸箱里取出绒毯铺在沙发上。

绒毯上有一股很淡的薰衣草的香味,随着温度的升高逐渐浓郁,林瓷书脱掉外套躺了进去,被绒毯包裹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

手机亮起的屏幕在黑夜中闪着莹莹白光,几分钟后又骤然熄灭。

*

难得睡了个好觉,林瓷书醒来时盯着窗外昏暗的天色茫然了好一会,有些分辨不清时间。

冬日的天空一片阴沉,雾蒙蒙的太阳坠在西边,林瓷书想起了海岛的冬天。

四季如春的孤岛也有寒冷的时候,蔚蓝的天空在冬日浓重如墨,海面幽深平静,深色的渔船隐匿其中,间或迭起的白色海浪成了汪洋大海里唯一的亮色。

凛冽刺骨的海风从窗前吹过,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林瓷书靠在玻璃窗旁看屋下无人嬉闹的沙滩,钟伯延站在身后,为他披上外套。

不知道钟伯延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林瓷书坐在沙发上发呆,躺在沙发底下小憩的狼犬突然向门口跑去,不停用爪子挠着门,对着门缝吠叫。

“怎么了?”

林瓷书被吓了一跳,刚走到门口,只听“咔哒”一声,狼犬按下了门把手,门被呼啸的风吹开,风雪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雪花却没有落进房间。

钟伯延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冲他笑了笑,“抱歉,我回来晚了。”

“可以抱一下吗?”

林瓷书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给钟伯延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钟伯延没有回复那条消息,现在却站在门口,身上落着初冬的雪,低声向他要一个拥抱。

林瓷书的眼里被风吹起酸涩的潮湿,下一秒他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一点冬日特有的寒气,却没有暴雨时裹着青草和泥土芬芳的潮气。

他抱着钟伯延的肩膀,手指抚过被雪浸湿的发梢,停在温热的皮肤上。

钟伯延的后颈有一道淡粉色的伤疤,很新,看上去才拆线愈合不久。

“你不喜欢那个味道,我就去做了一个小手术。”钟伯延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胸腔振得林瓷书浑身发疼。

“什么手术?”

“信息素阻断。”

信息素阻断,一个不算新鲜的名字,林瓷书听过,但这个手术在过去只用于治疗特殊群体,很少有身体健康的Alpha主动选择。

钟伯延抱紧了怀里的林瓷书,有些苦恼地说:“花了点时间找医生,所以回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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