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之庭叹气,拿他没办法。
搓搓贺唳的后背。
“你怎么不和我说实话?”
再多严厉也被他的眼泪冲走了。
暴怒的声音缓和了,贺唳就知道自己赢了!
示弱装可怜永远拿捏柏之庭,只要会哭,柏之庭就心软。哭的他手足无措,哭的他心疼心酸,自己目的就达到了。
哭是一门学问。
他眼睛不好的时候看不到脸上表情,可以哭的兹儿哇的,嚎啕大哭,用哭声表示多委屈。
现在他看得到了,那就哭的梨花带雨,百般可怜,泪如雨下,用视觉效果来引起同情心疼。
“我不敢。你病得那么厉害,医生说不让你情绪激动,我担心你身体,不敢说。”
贺唳抽泣着,声音小小的,委屈可怜,懂事的叫人心疼。
“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的,但是要等你身体彻底好以后。那些苦难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让你知道。你今天问我,我才和你说。你走以后,我过得很辛苦!我真的很想你!”
抬头看了一眼柏之庭,眼泪又掉下来。
柏之庭赶紧给他擦眼泪。
一个大小伙子哭的这么厉害,没有女气,只有招人怜爱。
“好好说,别哭,怎么回事?”
他们之间有十三年的空白,柏之庭觉得自己错过太多了。
“你走以后我本以为我可以好好上学,考个好大学,追赶你的脚步。但是院长病了,陆陆续续的花了很多钱,星星孤儿院就维持不下去。院长去世前找了人,就把我们这些孩子转移到公立的福利院。”
贺唳抽了两下鼻子。柏之庭把纸巾盒递给他,擦鼻涕吧。
“就在我们要转到福利院的时候,我亲生父亲找来了。在这就是一个非常狗血的事情了,很俗套。无非就是我亲生母亲勾搭上我亲生父亲,亲生父亲婚内出轨,本想借着肚子要进门的,没想到被大老婆给解决了。拿了钱打发了我亲生母亲,月份大了就把我生下来丢到孤儿院。他找到我那年我十五岁,他大儿子十六岁,突发白血病,需要配型。就找到我了。把我带回去。”
“你给他捐了造血干细胞?”
“对。捐了。不捐也不行,他派保镖强行把我按在病床上,抽我的血。他大儿子活了,我也有资格留在贺家,才没有被扫地出门。”
柏之庭脸色阴沉下来。好脾气的他现在也想杀人了。
这是骨髓,要是一个肾脏呢,要是心脏呢,是不是直接挖?不在乎贺唳的死活?这是杀人!
欺负贺唳孤苦无依无力反抗,畜生不如。
“他大儿子活下来,我就变成多余的,在家里百般刁难,不干活不给饭吃,挨打受骂才给我学费,把我丢到寄宿学校一年一年不许回来。他们打我!你看!”
贺唳解开袖子露出胳膊,上面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这是他儿子用棍子把我胳膊打骨折留下来的伤疤。哥,我活的好惨,我每天都在水深火热中!我就是想你,我想你会回来找我的,你答应了找我的,我才没有死在他们的魔抓下,我才咬着牙撑下来!其实我早就想死了!”
贺唳哽咽出来,全身心的信赖,寻求依靠渴望的看着柏之庭。
柏之庭心疼的半死,气得咬牙,把贺唳抱到怀里。
“我真的该早些去找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不苦!哥哥惦记我,我就不苦。”
贺唳说的可怜,但是在柏之庭看不到的地方眼珠乱转,脸上带出报复后的得意浅笑。
苦什么?他那大哥是把他胳膊打断了,可他大哥现在也落下残疾,一条腿短啊!
“你那父亲和他老婆对你也是不闻不问随意殴打?”
“恩。”
“早晚遭报应。”
柏之庭琢磨一定要给贺唳报仇。
“哥,你别生气,你身体刚好一些,别因为他们气坏身体。事情过去了,我都不想了。”
贺唳反过来安抚着柏之庭。
何必生气呢,他那大妈,疯了,在精神变疗养院住着呢,已经不认人了,大喊大叫每天都担心恶鬼索命。
他那亲爹,慢性病,乙肝加糖尿病,身体也早垮了。
“在后来呢?力鸣高科你什么时候创建的?”
“我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编程和电子科技这些,我就研发了一些程序卖了,就赚了钱。组建了一个团队成立了力鸣高科,我亲生父亲说,是他给我生活费大学费用我才有力鸣高科,所以他也算投资人,力鸣高科就成为开启公司的子公司,每个季度抽取三成的效益给他。他在吸我的血!我还没有办法!”
“没走法律程序?”
“没用。我搞研发时缺少资金,跪在他面前仨小时才给我五十万的资金。这五十万资金就变成了他的入股金,没办法走法律程序的。力鸣高科越来越大,他抽成也越来越多。他还要求我把力鸣高科给他儿子。我不给他才不管我多大,又是一顿鞭子抽我。我实在太想你了,我想这么多年了,你肯定也回来了吧。正好这里是政府招商引资,我就顺势就势来到这边开公司,把公司总部挪过来。为了和我亲生父亲划清财产,我赔给他好多钱,他才允许我把公司挪到这边。”